書房裡麵一片沉寂。
鬆齊知道宗非白心動了,也不在意對方的沉默。
他繼續開口,像是當年誘惑亞當夏娃吞下禁果的毒蛇,“其實最開始的時候我們一直都不理解您的感情,怎麼會有人真的愛上另外一個男人呢?但是現在我都要被您這一往情深給感動了……”
後麵的話宗非白就聽不清楚了。
“愛上?”
“一個男人?”
很陌生的字眼,不管是前麵的“愛”,還是的後麵的“一個男人”。
鬆齊此時全然進入了演講者的心態之中,絲毫沒察覺到自家主子的神情變換。
“其實有的時候我也很同情您,有這樣身份地位的心上人,不管對方是男是女都很頭疼,而您卻還是地獄級彆的男性。但是我們相信,要是您能夠成為皇帝,這個天下都是您的,您想要誰成為您的人,誰就能成為您的人。”
鬆齊說完轉過身,一下被正幽幽盯著他的宗非白給嚇了一跳。
他差點就因為說得太沉醉而忽略掉他這個主子最不喜歡的就是旁的人多嘴去談論溫小侯爺。
鬆齊拍了拍自己的嘴,賠笑著點頭哈腰
“當然當然,小侯爺我們是萬萬不敢怠慢的。”
鬆齊其實自己也是大老粗,知道這些事情還是當年新兵蛋子在軍營裡麵看到有兩個男的搞在一起。
後來被發現了,兩個人給打得皮開肉綻,最後是死是活他也不知道。
不過那時候還沒有打仗,這種事情隻聽說過有錢的地主老爺或者哪個大官家中會養著些男寵。
鬆齊不是很明白,男人有的東西不是自己身上都有嗎?
為啥喜歡男的?
但是後來打仗了,死的人多了,軍中當兵的也是正常人,常年在戰場連吃的肉裡麵都找不到母的,那想要解決生理性的問題,好多人都開始找軍隊裡麵的人。
那時候長官發現這些事情了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甚至鬆齊還發現之前讓人將那對斷袖給打得皮開肉綻的長官,後麵自己也叫了底下的兵去服侍。
那時候鬆齊隻覺得荒誕,好在這種人也活不長,在鬆齊被公主選走的時候,對方已經死了。
但是對這種事情有概念,也不代表他能夠一眼分辨哪些人有這個癖好,哪些人沒有這個癖好。
最先開始懷疑的人是盲女。
盲女是個瞎子,但是醫術很好很怪,還養著蠱蟲。
鬆齊他們平日裡麵經常受傷,暗衛訓練也會受傷,大家啊就都會在那邊碰到。
盲女話不多,眼睛不好但是耳朵挺好的。
經常聽著他們抱怨,有的時候鬆齊也會抱怨。
抱怨宗非白竟然讓武功如此好的他去城南街邊的糕點鋪子裡麵排隊搶最難買的芙蓉糕。
抱怨他剛剛感慨完宗非白練武不要命的勤懇,還沒誇上兩句,就因為隔壁院子裡麵溫小侯爺大聲的叫喊立馬就走了。
盲女聽得多了,眉頭就高高的皺起來了。
再後來她就告訴了他們這群人,他們選的主子宗非白究竟是抱著何種的心思。
剛開始聽完的鬆齊滿臉都寫滿了“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這幾個大字。
但是有些事情那就是越品越有。
當你將注意力放在他們身上的時候,從前你隻覺得兄弟感情真好,就變成了…感情真好。
鬆齊逐漸的不僅能夠看見一些本來就存在的曖昧,還能夠自己腦補出來一些曖昧。
有點像是死不承認自己的愛豆已經談戀愛,但是的確能夠品出那麼幾分愛豆正在談戀愛的粉絲。
鬆齊後來在心中已經肯定了自家主子的情感,但是千千萬萬個不認同。
包括等自家主子越發的有實力有能力的時候,他都勸著他家主子,上頭的位置天底下誰人不能坐?
他家主子也能去坐。
可惜啊,鬆齊那時候那個悔啊,真的是瞎眼攤上了這麼個主子,根本沒半點事業心。
最近盲女又開尊口了,“既然主子是因為小侯爺才對那個位置沒興趣的,那就讓主子因為那位小侯爺心甘情願的去爭上麵的位置。”
鬆齊隱隱約約體會到了其中微妙的含義,但是一直沒有領悟其中的精髓。
直到小侯爺的爹娘出現,鬆齊才想出來了這麼完美的方案。
此時他眼睛亮閃閃的看著宗非白,緊張又期待的等待著他的回答。
宗非白坐著的姿勢不動,連眼神都有點僵硬。
在很久之後,鬆齊都有些等得想開口的時候,他才一字一句很慢的回答
“你是說?我喜歡歡歡?”
鬆齊飛速的眨眨眼並且攤手“對啊,你不僅是喜歡他,你還是愛他。”
他分析的那麼對。
隻是跟他預料的結果完全不同。
宗非白沒有高興也沒有讚同他的話,甚至短時間內怒氣就升到了讓鬆齊有些害怕的地步。
“自己去領鞭子,滾!”
————以上就是正在盲女那上藥的鬆齊轉述的全過程。
“我是真不知道…嘶輕點輕點…主子他為什麼生氣。”鬆齊呲牙咧嘴,他被打得有點狠,這會都是旁的兄弟將他扛過來的,不然就他自己,爬都爬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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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藥不是盲女,是盲女的藥童。
這會他上藥手一點都沒放慢,還有功夫翻白眼。
“也就你蠢真的去主子那裡說這個,挨這一頓打真的不虧。”藥童真相了。
“為什麼啊?”鬆齊不明白,“我這麼說主子就得動心思了吧?而且你們不覺得我說的特彆的有道理嗎?”
盲女歎氣,她就不樂意跟鬆齊說話就是這個原因。
這個人的腦子裡麵似乎就是一根筋,什麼事情都想得太理所當然了。
“主子聰慧,從你點明他的心思起,他自己就能想通關竅,但是有些事情…難得糊塗。”
這天底下的事情何必尋求的那麼清楚?
萬事都求明白,又何嘗不是徒增煩惱?
鬆齊還是不懂,“盲女啊盲女,您能不能給我說個準話,我就沒弄明白,為什麼要糊塗啊?沒誰想糊塗吧?我一直想自己聰聰明明的呢”
“啊嘶!”鬆齊被這個粗魯的上藥手法給疼到實在忍不住了。
“你上藥能不能輕點啊?咱們平時是得罪你了嗎?”鬆齊很想要逃離這裡,早知道他還是去外麵找人給他上藥了。
藥童冷笑,“你怎麼沒得罪我?你這麼蠢實在是得罪我了你知道嗎?”
鬆齊茫然“我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