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姿態堅定,沒有人能道德綁架她。
阮綿挺直薄背:“不好意思,我先走了。”
“阮綿!”
腳步邁出去四五步,商衡的嗓音明顯有些不悅了,他口吻壓得特彆的低沉。
阮綿也不怕把話說儘:“你是他的朋友,站在他的角度,當然想我去看他,但是商先生有沒有想過我的立場,江岸的立場呢?”
商衡:“你對他就真的沒有用過心?”
心臟在胸腔裡“砰砰砰”地跳動,強烈得像是要破胸而出了。
她把身側的手指攥緊成拳,眼睛莫名就紅了起來:“怎麼?商先生要跟我談感情?”
商衡抿了下嘴:“阮綿,做人彆那麼絕情。”
仿佛聽到個天大的笑話般,阮綿嘴角無聲的咧開。
笑容在她漂亮精致的臉上,綻放得無比陰冷。
商衡在給她扣帽子。
還是一頂忘恩負義的大帽子。
可她何曾對不起過陸淮南。
“我不接受任何道德綁架。”
商衡站在那,看著她漸行漸遠的背影,牙都繃緊了,心也涼透了。
以前他總覺得是陸淮南欺負阮綿,把她拿捏得死死的,哪怕是他在外邊跟女人鬨出何等流言蜚語,阮綿也在家敢怒不敢言。
商衡還覺得,阮綿最大的優勢,就是她不爭不搶,安安靜靜的性格。
殊不知,這種性格,也是殺陸淮南的一把利刃。
殺人於無形,一點血都不濺起。
……
陸淮南住院的第三天。
陳堇陽帶著他那家族聯姻的未婚妻,來醫院探望。
兩人出雙入對,在他眼前紮釘子。
陳家的準媳婦,是鹽城房產大鱷的獨女,兩家正兒八經的門當戶對,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跟陳堇陽無論是外貌上,還是能力上,都堪稱匹配。
陳堇陽放下摟著女人腰肢的手,貼鬢輕語:“乖,你先出去等我。”
女人嬌滴滴的轉身離開。
麵龐是嬌羞,眼底更是受寵若嬌。
看著兩人互秀恩愛,陸淮南麵不動色。
“剛才進門時,我看著蔣小姐了。”陳堇陽邊說,去瞅他的臉:“是你不願見人家?”
白床單,白被褥,連四周牆壁皆是一片白,又把他的皮膚襯到了一定白的境界。
陸淮南的臉色可謂是啞白,唇上血色淺薄,唇角有處裂開,他額上包著一層厚重紗布,緩緩勾起一邊嘴角:“阮綿醫院的事,是她做的。”
說笑,更準確的是諷。
陳堇陽謔了聲:“謔,她出惡氣呢?”
“她恨我也應該。”
陳堇陽:“誰啊?”
陸淮南沒說是阮綿。
蔣自北在燕州,遲早會在阮綿麵前爆雷,可他沒想到早不爆,晚不爆,偏偏在這個節骨眼上爆:“堇陽,你幫我辦件事吧!”
“什麼事?”
“把她送回鹽城,不管付出什麼代價,隻要她開口提要求,什麼都行。”
“多少錢你都給?”
“給。”
陸淮南半垂著眼,濃黑濃黑的睫毛壓在眼球上方,眼神昏暗不明。
他是商人,十足的生意場上的老手,其實像這樣的談判桌,明明是一點也不占據優勢的,手上能打出的底牌也並不耀眼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