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瑜不是一個膽大的人,她很膽小,也很怕死。
當時是看小說的時候來到這裡的,也不知道她在現實中死沒死,姑且就當死了吧。
她是死過一次的人,麵對死亡更加害怕。
現在支撐著薑瑜前行的,是顧北城,和那些保家衛國的人。
在人民和國家麵前,他們可以不顧生命危險衝鋒陷陣,她作為華夏子民,也必須儘自己最大的力量,和他們一起並肩作戰。
薑瑜在心裡慶幸,幸好她能拿到分紅,靠那些錢父母養老不成問題。
陳詩雨在村裡建學校,也能幫著她照顧父母和福福。
朝朝有小劉兩口子照顧,她也很放心。
這些人都已經安排妥當,沒有她,他們也能好好生活。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漆黑有霧的夜裡伸手不見五指,冷風吹動野草發出沙沙聲響,特彆嚇人。
薑瑜邁著兩條灌了鉛似的沉重的雙腿,艱難的在黑暗中摸索著前行。
她覺得自己快要燒死了,渾身滾燙,就連嗓子裡都是火辣辣的疼。
薑瑜握緊了手裡的匕首,那是顧北城送給她防身的,她一直帶在身上,就好像顧北城在她身邊一樣,給了她無限的勇氣和力量。
山路難行,薑瑜摔了好幾下,磕破了膝蓋,鮮紅的血早已浸透了褲子,被風吹乾後緊緊的貼在傷處,每走一步都疼的薑瑜眼泛淚花。
她不知自己走了多久,久到整個人沒有一點力氣摔倒在地上,隻能憑著僅存的一點清醒,跪在地上向前爬行。
薑瑜眼淚不斷從臉上滾落,她死死的咬著嘴唇,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生怕引來敵人和野獸。
她渾身都疼的要命,膝蓋爬過的地方更是流下了不少血跡,薑瑜眼前一陣陣的發黑,她趴在地上,嘴裡發出壓抑的細微啜泣聲。
她堅持不住了。
真的堅持不住了。
但願孫保國和周建民能找到顧北城他們,但願那些受傷的人都能用上藥。
想到自己要死在荒郊野外被野獸啃食身體,薑瑜悲從胸來,哭的鼻涕一把淚一把。
嗚咽聲逐漸消失,隻餘風吹葉子的沙沙聲。
下一秒,薑瑜猛地睜開眼睛,如溺水得救的人大口的喘著氣。
床頭的台燈亮著,散發著柔和的光。
旁邊杯子裡泡著咖啡,咖啡的香味竄入鼻間,讓薑瑜漸漸回神。
周圍的一切陌生又熟悉。
桌子上有她熟悉的電腦,手裡握著她熟悉的手機。
手機頁麵停留在薑瑜結局的那一段。
她這是……回來了?
薑瑜有些懵。
還是說,她在八十年代經曆的一切,其實是她做的一場夢,現在夢醒了,她的家人她的愛人她的朋友,都變成了小說裡的那些冷冰冰的文字。
怎麼可能呢。
薑瑜覺得有些可笑,才扯了一下嘴唇,眼淚便洶湧而下。
她經曆的那些,怎麼可能是一場夢?
如果沒有經曆那麼多,她覺得夢醒了就夢醒了吧。
可現在夢醒了,代價就是她失去了那麼多重要的人,薑瑜寧願這場夢永遠都不要醒來,寧願自己永困夢中。
“嗚嗚嗚……”
薑瑜難過的哭著:“我爸媽怎麼會是一場夢?他們那麼疼我,怎麼可能是我做的夢?顧北城那麼好,怎麼可能是冰冷冷的文字?”
“我和他做的一切怎麼可能是我夢中意想的,身體感覺那麼真實,怎麼可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