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齊聚在趙府門階處,負責接頭人亦是趙獨善。
溫廣白此前曾尋到百草閣,被閣中的藥仆告知蘇木現下落,兩人的關係在百草閣中無需隱晦。
一口大鍋噸噸冒著熱煙,鍋內沸騰著汩汩藥汁。采取高溫烹煮的方式,讓裡麵的藥液能更加揮發其中的物質。醫館內的蜃患隔離的隔離,治療的治療,幾位頭發花白的大夫被這段時日的辛勞蹉跎,本就弓曲的脊背垂得更低。
身體素質跟不上的薑大夫,完全是帶病上班,十年前在山上野采草藥時,因雨厚路滑,一株名貴的虎耳草奪引了他返山的步履。
為了擷取這株長勢優麗的珍草,不顧地勢險峻生命會有丟失的可能,毅然決然地攀爬懸崖峭壁,最後藥是得到了,但一條腿也折在了這裡。
蹣跚老者一步一緩,蘇木無法忽略他身體上的殘疾,故而吩咐玉無桜將老大夫扶至旁邊的椅上休憩。
少年正要一手搭在老者的左臂上,卻被溫廣白給搶了個正好。
“老人家,保重身體要緊。”
薑大夫聞言,眼神聚焦在了麵前的青俊身上,這句話也同樣傳到了蘇木耳朵裡,男人猛一抬眸,旋即,唇畔綻放了一抹不可置信的笑意。
溫廣白的皮囊貫會欺騙人的眼眸與好感,老者本想婉拒的話噎在了喉嚨裡,還來不及出閘。
霽月山此次竟指派了一峰之主前來探視情況,這是蘇木從未奢想過的事。
溫廣白與蘇木兩人“含情脈脈”地對視著,完全遺忘了中間還夾著一個玉無桜。
“……”咱就稍微表示一下翻個白眼吧。
趙府廳堂,趙獨善將自己的製敵計策跟大家商議了遍,李逸景覺得這計好是好,但要怎麼自然而又不刻意的引導魔物出來?
百裡祈抿了一口溫茶,向來鬼點子就多的他,聽聞李逸景發出的疑惑,他心下悄然探出一計。
“這還不簡單,城中魔氣盛囂,不如就讓趙同門假裝感染毒泡,然後我們再替天行道追殺,偽造一種身隕魂潰的假象。”
末了,他後補充一句,“不能真人真做,用障眼法疊加換影術來實施。”
滿堂鴉雀無聲,似乎都沉浸在百裡祈的這番話中,還在細細品茗餘味。
這人相貌如嬌女,想法倒老練得很,這個辦法他倒也琢磨過,隻是一直卡在了到底是否用替身代取,還是他本人親自試險。
既然這樣,那他們要展現精湛的演技,來蒙騙魔物的憨目。
蜃奎獸攝取了一批生魂,他提著淨魂球一端的鏈子稱手,球體裡藍色的星河瑰麗迷眼,殊不知那是生靈的魂在苦苦掙紮。
他漂浮在回安城上空,將淨魂球抬高貼緊自己的眼睛,自我鼓勵一般地說道“嗯!數量達到了!”
收手收手,現在準備尋找目標進食。
四貫延伸的磚石板道呈發射狀,從位於中部的回佑湖開始,逐漸擴長。
城內的巷道是最多的,寬巷子、窄巷子、井巷子分布錯列。
蜃奎獸本想剝離趙獨善的靈魄,結果人家的境界可不是弱雞,雖然他以靈氣為食,修士也不能感知到他的存在,可出手捕獲獵物,魔氣就會瞬間迸發。
修道之人對魔氣最為敏感,這點他不能疏忽大意。
正當他更改攻擊對象,隨便扯個修士進補損耗的靈氣,一個背後似有鬼追的身影就這樣闖進了他晃蕩不停的視線中。
他“咦”了一聲,覺得天上掉餡餅了。
上一次他輕而易舉的就霸占了趙老爺的身軀,或許是湊巧,也或許就是發生的剛剛好,可這次他這個念頭才剛鑽出,哎!這趙獨善就出現在他眼皮底下。
不知道修士玩的什麼把戲,秉著愛看熱鬨的性子,蜃奎獸還是往前狂移跟了上去。
湊近一瞧,才明白趙獨善為什麼跑的這麼狼狽。
隻見他“心心念念”的少年臉上裸露的皮膚上,覆掛了飽滿的水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