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老田住的主臥,看到的是一片淩亂,沙發上是一堆沒洗的衣服,地上散落著用過的手紙,床上的被褥早就該大洗一次,散發出了格外複雜的味道。
梁風揚實在是找不到坐的地方,隻能是站著,輕皺眉頭說:“以前那些賣身的女人就沒說過,你的家裡太亂。”
“說過,怎麼不說?有兩次,看到我家亂成這個樣子,連錢都不賺了,立刻閃人。當時我說,拽什麼拽,有啥子?老子收拾一下就是。”老田倒也坦誠。
在梁風揚的不斷催促下,老田最終選了那套他以前花掉一千多塊置辦的休閒裝,上衣和褲子很搭配,看上去稍微有點檔次。
以前,他穿著這身行頭去尋歡,那些濃妝豔抹的女人,叫他老板。
以前,老田極少說他是廚師,他說過,他是搞It的,但那次,有個嘴唇染成紫色的女人說,賣鼠標也是It,請問,你It到什麼程度?
老田穿好以後,在梁風揚的麵前轉了兩圈,嘿嘿笑著說:“你看,我穿這身,像不像是有錢人?”
“這身行頭過得去,最起碼能證明,你不是個連衣服都買不起的人。”梁風揚說道。
這也讓梁風揚想到了他以前在清湖縣城過的日子,那個時候,他和曹姐合開著服裝店,可他卻連稍微有點檔次的衣服都穿不起。
見到唐丹青和花蝶時,梁風揚身上穿的無非就是25塊錢一條的褲子,看著讓人心酸,而他的狂野風格,卻讓唐丹青格外癡迷。
不同的是,廚師老田沒有狂野風格,甚至可以說,老田沒有任何風格,猥瑣除外。
再加上多年以前,老田對待劉秀蓮格外混蛋,他非常有必要穿體麵點出現在劉秀蓮的麵前。
寶馬5在路上飛馳,路況很不錯,車速很快,杜碧彤開車謹慎,停車亦是謹慎,極少被罰款。
梁風揚和老田都坐在後排,抽著煙聊天,老田的臉上有滄桑也有希冀。
“真沒想到,這麼多年,我的秀蓮,她一直單身,把依清養這麼大了,孩子都18歲了,明年就要考大學了,我這個當爸的啊,真混蛋!”老田感歎說。
“是很不容易。”梁風揚對劉秀蓮並不了解,所以不敢妄加評論,至於劉秀蓮這麼多年單身,是否有過幾個男人,也不是他該管的事。
“秀蓮很好強,也許她不會接受我。”老田說。
梁風揚這就了解到了,劉秀蓮很好強,一般特彆好強的女人,都墮落不到哪裡去。
至於那個叫田依清的女孩,是否已經出落成了一個傾國傾城的大美人,梁風揚就更無從了解到了。
“任何好強的女人,都有脆弱的一麵,或者說,任何女人都有脆弱的一麵,你的前妻劉秀蓮,這麼多年很艱辛,如果她確定你這個前夫可以成為她避風的港灣,興許有戲,一切就看你的表現了,等見了麵,可勁吹,我和杜姐配合你。”梁風揚說道。
岩昌區到了。
真夠遠的,一路通暢,還是開了很長時間,讓他們充分體驗到了夜裡兜風的快感。
景物在變化,霓虹在變化。
進入岩昌區地界後,燈火沒有那麼囂張,行人也沒有那麼多,周圍的一切都相對安靜下來。
岩昌區周邊多丘陵,自然風景很美,燕津頗有名氣的楓葉山就在岩昌區,一年四季過來遊玩的人都很多。
周圍街道寬敞,沒什麼高樓,等到了劉秀蓮開麻辣燙小店的那條街,闖入視線的是一片破落。
與周圍的環境比起來,這條街真是很破,柏油路麵多坑窪,街邊多二三層小樓,看上去都有些年頭了。
也許這條街在多年以前,是岩昌區很繁華的一條街,但是現在,已經失去了過去的職能,沒落到了像是被人遺忘的角落。
梁風揚和杜碧彤都覺得,在這條街上開門麵做生意,賺不到幾個錢,更何況,劉秀蓮的麻辣燙小店才十個平方,唯一的好處是,房租會很便宜。
按照梁風揚的意思,寶馬5有點囂張地開到了麻辣燙小店的小門外,車身比那道門不知道寬了多少。
劉秀蓮正在旁邊的鐵架子上烤肉串,旁邊有一對青年男女在等著,女的說,剛才應該少要兩個肉串,多要兩個板筋。
按照梁風揚的意思,車門並沒有馬上打開,他們並沒有立刻下車,為的是神秘和迷離。
當梁風揚他們透過車玻璃看劉秀蓮時,劉秀蓮也留意到了這輛太過於霸道的車,竟然是把她的店門擋住了。
哪怕店裡那兩張簡陋到極點的桌子上沒客人吃東西,這也算是影響到了她的生意。
也許是平時忍氣吞聲慣了,劉秀蓮隻是朝那輛高檔到讓她不敢去想的車瞟了兩眼,繼續烤串。
梁風揚已經留意到了這個女人臉頰上表現出的不滿情緒,同時也看到了她的美麗和風韻。
劉秀蓮很美,年過四十的她,風韻猶存,儘管身上的衣服寬鬆陳舊,可也無法掩飾住她的好身材。
那韻味恐怕要勝過老田以前偷偷瞄過的各種女人。
頭發隨意紮了個獨辮子甩在身後,期間已淩亂有些許的白發,歲月的滄桑在她的臉上和頭發上留下印記。
梁風揚看了個真切,他的詩興大發,臨時做打油詩一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