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謝容玄回答。
薑元意道:“我、我——”
謝容玄忽然拉住薑元意的手腕,一把又將她拽到懷裡。
薑元意立刻驚呼一聲。
謝容玄不由分說地扯過被子,重新蓋在他和薑元意的身上,道:“剛退熱,就挨凍,還要再難受一次嗎?”
薑元意迷迷糊糊和謝容玄抱在一起就算了,現在她腦子無比清楚,還……她是第一次和男人這樣緊緊貼在一起,清晰地感知到他身上的熱度、硬度,臉頰瞬間通紅,也不再亂動,結結巴巴道:“我、我、我要起床了。”
謝容玄忽然將薑元意拉進懷裡,是真的擔心她受涼。
可瞥見她紅彤彤的臉龐,所有的感官驟然放大,她的身子軟軟的,香香的,呼吸淺淺的,他的身子不由得緊繃,出聲說話時,又和薑元意的話頭相撞。
“你先說!”二人同時道。
“你先說吧。”二人又異口同聲道。
接連兩次說同樣一句話,兩人都一起沉默。
好一會兒,還是謝容玄先出聲:“讓春桃給你送衣裳過來。”
“嗯。”薑元意低低地應。
謝容玄道:“今日有些冷,穿厚一些。”
薑元意答應:“好。”
謝容玄喊:“春桃。”
春桃立刻走進來,站到屏風後麵應:“世子爺。”
“給世子夫人備厚一些的衣裳。”
“是。”
薑元意補充一句:“也給世子爺備厚一些的衣裳。”
“是。”春桃轉身去找衣裳。
薑元意和謝容玄依舊躺著。
“還難受嗎?”謝容玄輕聲問。
薑元意道:“不難受了。”
“一會兒還要喝藥。”
“嗯。”
謝容玄不再說話。
薑元意感受著謝容玄身的暖意,道:“不是說,我受涼了,你不要靠近我,不然會感染風寒嗎?”
“我也沒有感染。”謝容玄一副得意的樣子。
薑元意微微昂頭看著謝容玄英俊側臉:“你沒有不適嗎?”
“沒有。”
薑元意現下知道自己的風寒是受涼引起,不具有傳染性,她也放心了,道:“世子爺,謝謝你。”
“謝什麼?”
“幫我退熱。”雖然昏睡前的一些事情不記得了,但薑元意知道謝容玄抱著自己睡,是為了讓自己發汗。
“還有呢?”謝容玄微微低頭。
薑元意鼻尖幾乎觸到謝容玄的鼻尖,她心跳突然快起來,問:“還、還有什麼?”
謝容玄清晰地看到她雪白肌膚上細小的絨毛,輕輕顫動,他的心間跟著顫出圈圈細小的漣漪。
他不由自主地向薑元意湊近,忽然想到自己還有兩個多月的生命,瞬間停了下來,道:“還有,你彆太喜歡我。”
薑元意心跳一下慢下來。
“我很快就會死。”謝容玄強行偏頭,避開薑元意的目光,也平複心緒。
“你彆說死。”薑元意很不喜歡謝容玄說死。
“我說的是事實。”
“沒到那一刻,就不是事實,而且……”薑元意停頓住。
謝容玄問:“而且什麼?”
薑元意堅定道:“而且我會儘力醫治你。”
謝容玄靜默一會兒,道:“不要給自己攬那麼多事兒。”
薑元意不解。
“賈大夫說,你是受涼加精神緊繃,所以才會反複發熱。”
自從嫁到景國公府,薑元意確實過得小心翼翼,擔心自己不懂規矩,擔心自己做錯事兒,擔心謝容玄的身子……
“不要擔心那麼多事兒,昂首挺胸地做人,就算我死了,也可以保證你和母親、清清安度這一生。”謝容玄道。
除了娘親和姐姐外,第一次有人想要她安度一生,薑元意的心臟像是泡進酸水中一樣,又酸又脹又澀,可她還是反駁謝容玄道:“你不要說死。”
謝容玄聞言笑出聲。
薑元意鄭重道:“我一定治好你!”
薑元意不止一次說治謝容玄,今日卻是第一次說“治好”,禦醫、府醫、江湖大夫都沒有辦法的事兒。
謝容玄不知道這個小姑娘哪裡的底氣,但他不想打擊到她,便道:“行,那你不要總是精神緊繃,輕鬆過日子。”
“嗯,我會的。”薑元意答應。
“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