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第二天早上,秦明月的手臂根本抬不起來。酸痛僵硬的肌肉拉扯著神經,筷子都拿不起。
王曉花真是個貼心小丫頭,飯好了盛上一碗直接送到秦明月家。
喬老太還算平靜,王曉妮氣得跳腳。怕王曉花學得多,又拉不下臉去討好,隻能乾著急。
“嫂子,我喂你?”
“不了不了,越是悠著越疼,等我吸口氣緩緩。”
秦明月吸了口氣,猛地發力端起碗拿起筷子。
“啊~~~~~”
眼淚溢出眼角,這疼痛讓她想起了些小時候的事情。來不及細想,趁著這股勁兒使勁往嘴裡刨飯。
“我把鹹菜攪在了飯裡,這樣飯就不燙啦。”
王曉花見秦明月吃的呲牙咧嘴,她有些不懂“嫂嫂,你會繡花,為什麼不去繡花賣啊?活著去鎮上幫人家寫家書,記賬當掌櫃也行啊。”
“繡花呀~~我坐不住,我更喜歡動起來的事兒。女子家家,做什麼掌櫃啊。你看那街上幫人寫信的,全是些落第男子,嫂嫂去不合適。”
秦明月當然知道憑自己會的這些東西,不種地也餓不死,甚至還能生活的更輕鬆。
可頻繁暴露於人前,讓她有一種隱隱的不安。她隻想要在這山村隱居下來,做一個踏露而出,戴月而歸的鄉野村婦。
泯然於眾人,才是最安全的。
“哦~~”王曉花似懂非懂,小小的腦袋點大大的頭。
吃完飯,王曉花把碗洗了,又幫著把紅薯乾拿出來晾曬,這才一蹦一跳的回了自己家。
碗嘛,默認放在了秦明月家。
秦明月也鎖了門,扛著鋤頭,帶著王家順來的竹鬥笠出了門。
其實這會身體的感覺已經比剛剛起來的時候好多了,這種過度勞累後的酸痛,越是小心就越痛。
狠下心忍住痛,適應了,也就沒那麼痛苦了。
用布條纏住手,拿起鋤頭繼續。除了手臂痛外,秦明月感覺今天的鋤頭跟泥巴,都比昨天聽話,一鋤下去往壟的方向一提,泥巴就乖乖的去了壟上待著。
戴了鬥笠,不曬臉了,可是肩膀背部的曬感卻放大了。秦明月直起身,到處看了一下。
前天她在山上麵一些看到有棵油桐樹,手掌形狀的葉子足足有湯盆大,用來遮陽挺不錯。環顧四周無人,她放下鋤頭往山上爬,邊爬邊回頭望,要是有人把鋤頭偷了她要哭死。
“大嫂,你乾嘛啊?”
何氏嗓門兒大,她扛著鋤頭來時,秦明月正在樹上。
秦明月朝她揮手示意,見何氏也帶著竹鬥笠,她就又多摘了幾片。
“拿著,我給你做個東西。”秦明月把手裡的葉子交給何氏,從她頭上取下鬥笠。
油桐有長長的葉柄,用隨身攜帶的剪刀沿著葉柄兩側劃拉,然後一撕,外麵的皮就被撕開了。
掰掉裡麵的硬心,就成了一張大葉子帶著兩根柔韌的葉柄皮。
把葉子放在石頭上晾著,等處理完其他的葉子,第一張弄好的就已經處於半蔫狀態了。
曬過一下的皮會變柔韌,編在鬥笠上不容易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