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薄荷不要揉搓,衝洗掉灰塵放入清水裡浸泡。鍋裡燒水,大火煮開後倒進罐子,投入乾薄荷翻攪幾下就放在一邊,這個時候千萬不能蓋蓋子,不然薄荷水就不綠了。
紅薯切丁下鍋煮,煮到七八分熟連湯帶水一起裝罐,然後趁熱蓋緊蓋子。紅薯湯在明天售賣之前就不能再動了,否則容易發酸。
做完這些已經戌時末了,外麵傳來的第一更的打更聲“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廚房連接著大堂,秦明月輕輕扣上廚房門,進了大堂。穿過大堂掀開櫃台後麵的布簾,就看見前麵天井裡有昏黃的亮光。
進了天井一看,竟然是城牆上的火光。
這個位置倒是好,晚上起夜連燈油都省了,而且安全感滿滿啊。
推開陳婆婆女兒的閨房,蚊帳已經掛了起來,床上的被子床單已經更換過了。
床下多了個木盆,秦明月在外麵的缸裡舀了水,回屋對付著擦了一下身子,不然這大熱的天渾身黏糊糊的哪裡睡得著。
床雖然比王家的土炕舒服,可秦明月翻來覆去睡不踏實。迷迷糊糊的一會想著明天的生意,一會兒又想到小時候有個客人說的‘回不去’,一會兒又是小時候夢裡娘親的臉從媽媽變成了陳婆婆。
直到外麵傳來“咚!——咚!咚!子時三更,平安無事”時,秦明月才睡著。
夢裡,秦明月正在數銅板兒,忽然傳來震動。
揉揉眼,一個翻身坐起,人就清醒了。
側耳傾聽,隱約傳來喧鬨聲,還有厚重的大門吱嘎吱嘎的聲響。看來是開城門了,巨大厚重的城門需要好幾人合力才能打開,難怪動靜這麼大。
打更聲也同時傳來“咚——咚!咚!咚!咚!早睡早起,保重身體。”
秦明月翻身起床,昨天晚上進來時她就看到妝台上多了把牛角梳,想來也是陳婆婆準備的。利落的挽起頭發,然後從懷裡掏出一根藍色三角布巾綁在頭上,這樣就把短些的額發也給收拾利落了。
輕手輕腳來到廚房,想著後院住了客人,昨天她隱約聽見是給了五文飯錢的。
洗了手臉,看了一眼架子上的食材,打算幫忙把早飯做了。
鍋裡放了一小勺子豬油,放進去點蒜片爆香,然後加水大火一直煮。鍋裡的水保持沸騰狀態,大概一刻鐘,水就變成了微微乳白。
如果多加些油,湯會越煮越白。
切了半盆白菜杆子倒進湯裡,再調入一些大醬跟粗鹽,保持小火微沸煮著。
架子上還有三合麵條麵粉,還有白麵,與一袋高粱麵粉。
秦明月一合計,舀了一碗三合麵加上半碗高粱麵粉倒入大盆裡,然後左手慢慢加水,右手拿筷子來回快速撥弄。
不一會兒,盆子裡的麵粉就成了碎碎的棉絮子。因為高粱麵粉粗糙,所以調好的小麵疙瘩要蓋起來靜止,讓粉質吃透水分後再煮就不會那麼粗糙刮嗓子。
做完這些,看外麵天還沒亮,秦明月就把灶裡的柴火又退了一些出來,鍋裡的湯保持熱度就行。
打開大堂的大門,透過外麵的柵欄一眼就能看到城門口。
城門口幾個巨大的火把在燃燒,跳動著昏黃火光,門口兩邊還有兩個鐵質的高腳火盆,裡麵也燒著大火。
已經有三三兩兩的人出了城,挑著小擔兒的一看就是出門擺攤的。
秦明月也忙了起來,從屋子裡把自己的罐子都搬到了大堂外麵的院子裡,等著錢大爺起來後,就搬上牛車出城擺攤。
邊搬罐子,秦明月還想著這一趟要給錢大爺開多少車錢。人家陪著跑了兩三天不著家,工錢定是不能低了,而且自己也不好意思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