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時末,一衙役滿莊喊話,讓莊裡人再次去祠堂接受詢問。
“怎麼讓全莊人都去?”秦明月取下圍裙,擦了手跟著走出家門。
王景旭牽著她,露出安撫的眼神“縣衙斷案也是允許百姓旁聽的,今日許是大人有話要問。”
秦明月點頭,這些她知道。可戶籍一事兒像是大石頭壓著她,平日裡還不顯,遇到這種情況她多少有些不安。
特彆是現在的日子越過越好,她不想失去。
心裡想得多,麵上卻不顯。她懂越是緊張畏縮,越容易讓人懷疑。
而王景旭卻有些不開心,怎麼突然就不怕了?剛剛那種被依靠的感覺不要太好。
依舊是早上的那塊地,那些人。
不同的是台階上早上站的喬金水,而現在變成了官府的典使與衙役。
木城縣典史叫曾義,四十來歲,蓄著絡腮胡,孔武有力。
典史雖沒品級,卻是縣衙裡除縣令縣丞外最高官職。主要掌管緝盜、盤詰、監察、獄囚,所以衙役都要歸他管。
衙役分站兩邊,喬家莊的人陸陸續續從四麵八方而來。
下麵壩子裡的人交頭接耳,過了一刻鐘,兩刻鐘。。。。。。
曾義麵無表情,看起來有幾分凶惡。他不言不語,就那麼站著。
喬金水轉了一下眼睛,像是為了顯示他族長的地位,抬腳上了台階“都安靜,縣衙的大人要問你們話。知道的要老實回答,不。。。。。。。”
“大人查案,閒雜人噤聲!”葛正信一聲大喝,嚇得喬金水一個趔趄。
要不是喬大祥從下麵扶著,他就從台階上跌落下去了。
喬金水站穩後臉色發白,一是他忘了這是真的官老爺,二是在眾人麵前丟了臉。
曾義本是武考落榜的,窮困潦倒之極得了木德義的幫助,最後才在木城縣謀得了生計做上了這典史。
所以木德義的事兒也不背著他,關於王景旭跟秦氏他就多看了兩眼。也不怪他多看,還是那句話,這兩人鶴立雞群。
“把疑犯邱氏帶上來。”曾義開口,聲音低沉渾厚,充斥著正氣。
衙役把邱氏帶上來,隻見她已經帶著腳鐐了夾板了。
“婦人邱氏,你把你說的再說一遍。其餘的人隻能聽不能言語,有異議的等她說完再詢問。”
曾義看邱氏被衙役攙扶著,隻要鬆手她就會滑到地上去。
也是,一介村婦,能做出這些事兒已經是聳人聽聞。事後還不跑不鬨,安安靜靜的等人來捉。
若是見了自己還不怕,那才怪了。
邱氏嘴唇顫抖,剛剛她已經對曾義說了一遍經過。可現在她忽然害怕起來,眼神直勾勾的盯著秦明月。
“大人讓你再複述一遍,還不快說!”葛正信厲聲嗬斥,保護女兒的心沒錯,可殺人就殺人,法不容情。
“昨兒夜裡,我將女兒賣給了王景旭家做丫鬟。回來後婆婆與我大吵,我氣不過便將老鼠藥化在了紅糖水裡給她喝下。”
像是害怕現在才來,邱氏不知聲音發抖,全身都抖了起來,連腳上的鐵鏈都發出嘩啦啦的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