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坐回在位置上,整個人心不在焉。“龔樰姐?”
趙靜輕推了一下,呼喚著她的名字。
章瑜轉過頭,上下打量,“龔樰姐,你的嘴唇怎麼有點腫啊?”
龔樰強自鎮定,抿了抿嘴唇
“有嗎?你看錯了。”
“龔樰姐,你是不是偷偷吃什麼好吃的?”
章瑜看到她眼神飄忽,撅著嘴道“好啊,吃東西也不帶我一個,你們……”
“噓!”
龔樰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低聲說“不要這麼大聲說話,公共場合,注意安靜。”
趙靜看了眼心虛的好姐妹,又看向從側門慢悠悠回來的方言,腳步輕快,嘴角含笑。
剛剛嘗了下龔樰牌雪糕的滋味,美呐!
一回到座位上,就聽到吳貽躬、謝縉等人在討論《那山那人那狗》的拍攝手法、電影美學、鏡頭語言等等,接著,得出一個結論。
就是跟目前主流的電影理念完全不一樣!
“這個叫,‘畫麵和色彩來凸顯情緒’。”
方言言簡意賅地說了一通。
吳貽躬說“不錯,這部電影最大的突破性的,就是他們用畫麵‘說話’,在色彩上的提煉、搭配、渲染,用獨特的色調組成全新的視聽語言係統,展現出來一個綠意盎然的郵路。”
方言問“是不是很大膽?”
謝縉道“桂西廠這群年輕人的確是膽子大,有想法,最重要的是,敢想敢做。”
方言道“也正因為這樣,韋廠長才敢拍這個板,打破常規,組建這個青年攝製組。”
“不過。”
謝縉話鋒一轉,“無聲勝有聲地說出情緒是好,但主次不能顛倒了,畫麵和色彩終究隻是形式,內容和敘事才是電影的核心。”
方言拍了下手,“沒錯,謝導和我想的是不謀而合,我也是這麼跟章藝謀他們講的。”
吳貽躬感慨道“這部電影,值得讓上影廠的導演、美術、攝影他們多看幾遍。”
謝縉點了下頭,“我同意。”
吳貽躬看向方言,“《那山那人那狗》肯定要被引入到日本,到時候少不了要翻譯,你有沒有想好找哪家譯片廠來辦這件事?”
“這我可做不了主。”
方言說“恐怕得電影局做決定。”
這年頭,正規渠道的引進的外國電影,都要由“譯製片廠”進行口譯,也就是翻譯成普通話,另外,也可以把國產片翻譯成外語。
國內目前比較出名的就是,“上譯製片廠”和“長譯製片廠”。
“但是你也有建議權。”
吳貽躬投去問詢的目光。
方言和他們一討論,覺得《那山那人那狗》交給上|海譯片廠,倒也不錯。
畢竟,翻譯的確實有水平。
比如《虎口脫險》,“tea&nbp;fr&nbp;t”如果簡單地翻譯過來,就是“兩份茶”,但最終,這個詞組被譯成“鴛鴦茶”,做到了信達雅。
當然,也要避免犯奧特曼那種搞笑的翻譯錯誤,像把炎頭隊長佐菲,說成“沙福林”。
消滅奧特曼的計劃,更是佐菲定的。
…………
《那山那人那狗》上映了三天,並沒有像《牧馬人》、《少林寺》、《廬山戀》一樣,在全國掀起太大的波瀾,反響平平,不溫不火。
但好在“鄉戀熱”還沒有消退,再加上全國各地郵政單位的包場,《那山那人那狗》觀影人數不少,門票和拷貝,都賣得不錯。
80年代,電影是統購統銷。
結算不能簽約即付,製片廠的片款收入,中影先墊付,再按實際的拷貝訂購量來結算。
當時,一部電影,中影要墊付100萬,一個拷貝的定價是105萬,也就是說,如果訂購的拷貝低於95個,製片廠需要退款給中影。
照這個趨勢發展下去,桂西廠不用把這100萬還給中影,可以安心地揣進兜裡了。
招待所裡,方言放下了筆。
《高山下的環》的劇本完成之後,現在一直在忙《一代宗師黃飛鴻2》的初稿。
就差結尾了,當然不能像《一刀傾城》一樣,寫個大刀王五行刺袁世凱失敗的結局。
“咚咚咚。”
就在此時,工作人員敲響房門,傳達了一個消息,剛剛來了個從燕京打來的長途電話。
方言一問,來電的竟然是章光年。
立刻去公用電話處,了很長的時間,終於跟章光年聯係上,大概的意思就是——
在電話裡講不清楚,事急,速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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