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靜舒適的臥室裡漆黑一片,厚重遮光的暖黃色窗簾,將窗外的一切遮的嚴嚴實實,絲毫不影響臥室裡的人入眠。
靠牆而立的大衣櫃擺滿了雌性當季的衣服,化妝台上是各種瓶瓶罐罐,還有一整麵化妝鏡,書桌上有各種小擺件,陽台邊的角落裡有堆成小山的玩偶。
不難看出是個生活精致的雌性的房間。
潔白的牆上掛著整整齊齊十二口的全家福,全家福下是一張大床,床上是相擁而眠的兩個人。
兩道呼吸聲纏綿輾轉,逐漸合二為一。
陪蘇茉睡覺是雄性們心中的頭等大事,任何突發狀況都不可能找人換班的那種。
今天輪到霆朗陪睡。
頭頂的耳朵微動,黑暗中,霆朗緩緩睜開雙眼。
多年的野外捕獵經驗,使霆朗在‘家’這個讓人放鬆又安心的地方也能保持警惕。
雄性們領地意識是強不假,因此房屋間都用的隔音材料,內部則不需要,這樣能方便雄性們在不打擾雌性休息的情況下,悄咪咪聚在一起議事。
而這個並不隔音的門板,現在就在向霆朗傳遞信息。
門外有人。
沐陽回來的很晚,是冒雨趕回來的,但他沒立即回房間睡覺,也沒去洗澡,反而在蘇茉臥室門外站著。
他的呼吸很平穩,不像是有緊急情況,那就是來找他的。
想了想,霆朗伸手摸向床頭櫃的沙漏,將沙漏倒置。
幾乎是他有動作的下一瞬,門外沐陽就轉身朝鳴風房間走去。
霆朗輕手輕腳把蘇茉搭在他身上的腿抽出來,從床頭櫃上拽了個等身娃娃塞進蘇茉懷裡。
自己掖好被角,霆朗又將漏了一半的沙漏平放。
這是個一半遮住一半透明的沙漏,裡麵放著的是發光石磨碎的粉末,用來充當小夜燈。
磨碎的發光石不如完整的光亮,隻是在方寸之間亮起微弱的光,隻漏了一半的量,更是讓那微光局限於巴掌大點的地方。
是一睜眼就能看到,卻不會影響人睡覺的程度。
霆朗擔心蘇茉中途醒來,見他沒在會害怕。
小心翼翼關緊房門,霆朗鞋都沒穿,一路上了二樓茶室。
果然,其他五人都到了。
待霆朗帶上門坐好,沐陽將景山的事講了一遍。
沉默。
作為有雌性的雄性,他們根本不關心彆人的雌性是什麼身份,而是……
“你是說,”赤鈺感覺自己手都在抖,“小茉莉也會跟那個雌性一樣……”
“……突然就消失?”鳴風也是同樣,眼神呆呆的目視前方。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是這樣。”沐陽說。
“我們沒有人提前跟他說過,但他就是能精準說出街邊店鋪上的每一個字。”
不僅如此,飯館的菜單、街口的路牌、店門口的紅燈籠……
景山都認識。
要知道,這些可都是蘇茉帶來的,屬於她世界的東西,就連文字都是。
但,景山的雌性貝貝,是毫無征兆的消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