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帶我住到了縣城,繼續教給我風水術,隻是從那天開始,他那個奇怪的規矩,破了。
無論誰來找師父求卦,師父都有求必應,我家一天比一天熱鬨起來。
我慢慢學會了很多風水術,有時候我看師父太辛苦,想替他給人看風水。
師父沉下了臉,“你記住,在你出師之前,不許給人看風水。”
我很奇怪,問師父這是為什麼,師父黑了臉。
“做不到的話,就彆認我這個師父!”
看師父生氣,我不敢再問,低頭繼續研究那些艱深晦澀的口訣。
就這樣,日子一天一天過去了。
在我二十四歲生日的頭一天,我大學畢業了。
我買了一隻燒雞,兩瓶白酒,興衝衝地回到家裡,把東西塞給師父。
師父坐在地上沒動,雞爪子一樣乾枯的手指上下翻飛,好像是在掐算著什麼。
我有點奇怪,推了推他,這才發現,師父麵前的地上擺著六枚銅錢。
可能是有人來找師父求卦了,我心想,這麼多年我都習慣了。
師父指了指銅錢,“多餘,來看看。”
我探頭看了一下,乾上艮下,遁卦,不是個什麼好卦象。
“你解一卦。”
我笑道“師父,你這是要考我啊。”
我盤腿坐在師父麵前,仔細看了卦象,思索了一下。
“這一卦主弱客強,宜逃遁,逃遁過程中如遇貴人相助,可逢凶化吉,借助客卦的強勢氣運,伺機博取利益。”
師父的眼皮跳了一下,“要是對應在婚姻之中,主何吉凶?”
我笑了笑,“男方是主,女方是客,這卦象對男方可不是太友好,九成是個上門女婿,被女方欺負的抬不起頭來,隻能夾著尾巴過日子。”
師父沒說話,沉默了半天,收起了銅錢。
“師父,吃飯了。”
我擺下桌子,給師父倒上酒。
“多餘,陪我喝點。”
“好啊。”
我又拿來一個酒杯倒滿酒,這是我印象之中,師父第一次主動允許我喝酒。
他辛辛苦苦養了我二十四年,我終於大學畢業了,可能他心裡也挺高興的吧。
“師父,這些年你辛苦了,明天我就去找工作,我賺錢來養活你。”
我乾了杯裡的酒,師父問了我一句。
“多餘,你學風水術多久了?”
我想都沒想,“六歲生日那天開始的,到明天就整整十八年了。”
師父點了點頭,“明天……你就出師了,可以給人看風水了。”
“太好了!”
“你收拾一下東西,明天去京城。”
“好。”我點點頭,“我們去給人看風水嗎?”
師父頓了頓,“我不去,你自己去。”
我愣住了,“我自己?師父,我……”
師父一口乾掉了杯裡的酒,從包裡掏出一樣東西,嘴皮哆嗦著。
師父把東西交到我手上,“戴上。”
我接過來看了一眼,那是一塊玉佩,隻有巴掌心大小,玉佩看起來有年頭了,泛出溫潤的古色,上麵雕刻著一隻凰。
我依言把玉佩戴在脖子裡,看著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