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臉驚歎的看著蘇眉手裡的那張白紙,她一雙纖細修長的手上下翻飛,十隻在燈光下幾乎透明的手指就和跳舞一樣,沒多一會兒,一個精致的紙人就出現在我麵前。
蘇眉拿起毛筆在紙人上看似很隨意的勾畫了幾筆,淡淡的眉眼鼻子嘴巴就出現在紙人上。
蘇眉順手在紙人的耳朵上撕了道口子,我笑著對她點頭。
“我知道,這個是叫做殘,是怕紙紮太過完美了會形成自己的魂兒對吧?”
蘇眉輕輕點了點頭,“學會了嗎?”
我尷尬的笑了笑,“看是看懂了,但要練到師姐這樣的手藝和速度,我估計……唉,我和你姐夫打了個賭,我六十歲之前能達到你滿意的水平都算是謝天謝地了。”
蘇眉沒說話,我拿過紙人仔細的又看了幾眼,總算是知道蘇眉做的紙紮為什麼比我以前看見過的都精致了。
以前我見過的紙紮,算是精美一點的是用兩張紙重疊在一起糊起來的,竹篾骨架在兩張紙之中,雖然也算是看不見“骨”吧,但粗重厚笨就不說了,光是那兩層紙鼓鼓囊囊裡出外進的就感覺檔次很低的樣子。
粗糙一些的直接就是竹篾露在紙張外邊,不光是整個紙人看起來粗製濫造,就連畫在紙人上的鼻子眉眼都感覺很嚇人。
相信很多人都見過紙紮店裡賣的那種粗糙的紙人吧,漆黑的頭發,血紅的大嘴,還畫著個蒜頭鼻子,那種紙紮燒給先人,我都怕先人會托夢罵人。
而蘇眉隻是用了淡淡的幾筆就勾畫出了紙人的五官,那種筆法非常寫意,看著就感覺說不出來的舒服。
“把陽血點在紙人的眉心裡,再吹一下和紙人的骨頭同一棵竹子做出來的竹哨,它就聽你的話了。”
蘇眉說著從盆子裡拿出一截竹管,幾刀就刻出了一支小竹哨來遞給了我。
我一下子就想起了上次我丈母娘馬蘭不小心吹響了竹哨,七個胖乎乎的紙娃娃突然出現在她麵前,把馬蘭給嚇的差點昏死過去的一幕。
“哦對了。”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上次你送了七個紙人來保護我,我記得它們是吃了一種叫鬼點心的東西,這才有了法力的。”
蘇眉搖搖頭,“那是我不想讓你耗費法力去催動紙人罷了,就用了鬼點心當做紙人的能量來源。姐夫說你現在都已經能畫出銀階符籙了,以你現在的法力,陽血足夠讓紙人支撐一個星期的行動力,就用不到鬼點心了。”
“哦,這樣啊。”
我點了點頭,其實心裡在暗暗叫苦。
蘇眉還不知道我現在已經和任詩雨互換了法力,以我現在的法力,嘿。
我能讓紙人活動起來都已經算是謝天謝地了。
但我不敢把實情全都告訴蘇眉,就隻能繞著彎子去套她的話。
“彆人的陽血點在紙人上,我還能控製的了它嗎?”
“誰的陽血點在紙人上就聽誰的。”
“那我可以……嗯,在紙人的法力消失之後繼續用陽血給它續法力嗎?”
“不能,陽血隻能生效一次,隻有鬼點心可以不停的給紙人續法力。”
蘇眉聽出來點不對,她皺著眉頭看著我。
“你問這些乾嗎?”
“哦,沒什麼。”
我趕緊掩飾,“我是覺得這麼精美的紙人隻能用一個星期,那也有點……嘿嘿,太浪費了。”
蘇眉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我這個人是真的不太會撒謊,趕緊躲開了她的眼光。
“我來試試,看看我這個學生……不是,看我到底有沒有資格做你的師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