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金針是我在溶洞裡給陰陽傀儡“疏通經絡”用的那兩根,因為沾染了濃鬱的屍氣,我就沒敢再放回針盒裡。
這時候那兩根烏金針卻派上了用場,我對準了一百零八紙人大陣中負責陰陽轉換的兩個紙紮小人,烏金針準確無誤的紮在了紙紮小人的腦門上。
“唰!”
一百零八紙人大陣中金行法力大盛,一道明亮的白光夾雜著衝天的屍氣,猛然從陣法裡升騰了起來。
但就在這個時候,樹林裡彌漫出來的白色霧氣裹挾著巨大的威壓撲麵而來,也讓我們四個人叫苦不迭。
任詩雨和那若蘭還稍微好點兒,畢竟他倆有渾厚的法力護體,足夠對抗霧氣帶來的威壓了。
各位看官一定會認為最慘的人是郭永喆吧?
不,是我。
郭永喆身上有任詩雨畫出的銀階上品金剛護體符護身,那若蘭把手掌抵在他後背上,用法力催動著符籙,一大片銀光精芒吞吐,護住了郭永喆的身體。
雖然這家夥彎著腰哼哼唧唧的叫喚個不停,但隨著金剛護體符的作用慢慢的顯現了出來,他竟然晃晃悠悠的支撐住了身體,死死的守住了紙紮陣法的陣眼位置。
我可就沒那麼走運了,就在紙紮陣法得到了烏金針的加持,散發出夾雜著屍氣的金行法力的時候……
霧氣也敏銳的感受到了危險的降臨,猛然間白芒大盛,朝著我們四個人劈頭蓋臉的壓了過來。
那種感覺要怎麼形容才貼切呢?
我的身體就好像是被夾在了兩堵牆中間,那兩堵牆連個招呼都沒打,猛的就擠壓在了一起。
我的身子也頓時就隨著這股巨力被擠扁,差點兒就變成了一張紙片。
這股巨力可不是鬨著玩兒的,在那一瞬間,我突然感覺渾身上下的骨頭都在發出變形碎裂的脆響。
我突然就覺著身體裡一陣翻江倒海,五臟六腑和著肌肉骨頭血肉四濺,汁液橫流。
說句不怕大家惡心的話吧,我現在就像是一副空蕩蕩的皮囊裡塞了百十斤打成了末的肉醬似的。
我兩眼一黑,喉頭發甜,三魂七魄差點兒就隨著一口老血被一起從嘴裡吐了出來。
我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趕緊強忍著渾身的疼痛盤膝打坐調整著呼吸。
“太上台星,應變無停,驅邪縛魅,保命護身,智慧明淨,心神安寧,三魂永久,魄無喪傾!”
我一邊拚命抵抗著鋪天蓋地襲來的疼痛,一邊念誦起了淨心神咒。
每念誦一個字都會牽動身上的痛處,每一口呼吸都好像帶著淋漓的血絲。
但隨著淨心神咒越念越順暢,我身上的威壓在慢慢的變輕,鑽心的劇痛似乎也在逐漸的退散。
我嘴上咒語不停,暗暗的提了口氣,想要站起身來。
但我努力了幾次,還是失敗了。
雖然霧氣帶來的威壓已經減輕了不少,我渾身的血肉骨骼也逐漸恢複了知覺,但我還是感覺好像是有個人伸出了手死死的壓在我的頭上,無論我怎麼使勁,卻就是站不起來。
我心裡暗暗焦急,睜開眼睛看了看身邊的情景。
郭永喆真是條漢子,他隻不過是個普通人,從來就沒修習過風水術。
但他卻借助著金剛護體符的護持,死咬著牙頂住了霧氣帶來的威壓,一步不離的守護著陣眼。
他是土行命格,雖然沒有風水術的激發,這點兒土行之氣微弱到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在這種膠著對峙的戰局裡,哪怕是一根稻草也可以成為決定勝負的關鍵因素。
一百零八紙人大陣得到了土行之氣的滋養,越發旺盛的散發出了一道道金光。
烏金針裡蘊含的陰陽傀儡的屍氣也狗仗人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