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讓這道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趕緊探出頭去連聲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我下次一定注意。”
車窗邊上站著一個六十多歲的垃圾清掃工,他穿著一身臟兮兮的反光服,戴著一頂幾乎看不出顏色的遮陽帽,把帽沿拉的很低。
他用一個夾子把煙頭夾起來丟進手裡的垃圾袋裡,走到停在街角邊上的一輛小型電瓶垃圾清掃車旁邊,把垃圾袋掛在車後坐上了車。
“吱……”
電瓶車慢慢的開遠了,我奇怪的咂了咂嘴,怎麼感覺剛才那個垃圾清掃工的聲音……
有點兒似曾相識呢。
過了一會兒,胡小蝶突然發動了車子,開出幾公裡之後又找了個地方停了下來。
一輛熟悉的電瓶垃圾清掃車出現在我們前邊十幾米之外,我突然一拍大腿,反應了過來。
“好主意啊,我去,你師徒倆這易容術真是絕了,剛才王大哥就站在車窗邊上,我愣是沒認出他來!”
胡小蝶得意的笑了起來,我們就這麼每隔十分鐘左右跟著垃圾清掃車前進個幾公裡,效率一下子提高了很多。
差不多正午時分,垃圾清掃車已經開到了四環邊上。
王才彎腰駝背的從車上走了下來,手緊貼在褲邊上又做了兩個奇怪的手勢。
“就在這裡了。”
胡小蝶回頭看著我,我突然一愣。
“這裡?”
胡小蝶點了點頭,臉色有點兒凝重。
“那個叫袁老板的人把張天尊藏著這個地方……你不覺著有點兒奇怪嗎?”
我明白胡小蝶這句話的意思,臉色也慢慢的沉了下來。
這個地方……
離唐果兒的彆墅隻有不到三百米的距離。
換句話說吧,那個叫“袁老板”的家夥幾乎是把老張藏到了我的眼皮子底下。
這到底是挑明了在向我示威,還是隻是個驚人的巧合?
又或者……
還有什麼其他的企圖?
王才一邊撿著路上的垃圾,一邊慢慢的轉悠了一圈,手上的夾子看似不經意的揮舞了幾下。
幾分鐘過後,他開著垃圾清掃車慢慢的走遠,胡小蝶指了指車後座。
“彆瞎尋思了,換身衣服,下去看看再說。”
胡小蝶說著就拉著我一起鑽到了後座,黎木木趕緊換到了駕駛室的位置,把遮陽板拉下來。
一通鼓搗過後,我和胡小蝶又來了個大變樣。
我讓黎木木留在車上跟我們保持通訊聯絡,下了車繞到側邊拉開門,卑躬屈膝的伸手護在了車門上方。
胡小蝶款款的下了車,揚著下巴目不斜視,氣質這一塊兒是拿捏的死死的。
她已經換好了一身酒紅色的華麗長裙,昂貴的皮草上衣,捏著名牌包包的手指上一顆碩大的鑽戒璀璨閃耀。
我呢……
唉,成了她的跟班。
黑西裝,黑西褲,黑皮鞋,黑墨鏡,打著一條黑色的領帶,活像是個黑瞎子。
我也不知道胡小蝶到底是什麼時候在我車上藏了一個百寶箱,剛才她突然就從車座底下拖出了一個大包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