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眼前的金光消散,剛才還彌漫在墓室裡的陰冷之氣已經完全不見了。
四下裡一片寂靜,沒有了鬼魂的嚎叫,也沒有了白骨互相碰撞發出的“哢哢”的怪聲。
我轉動著頭燈四下看去,突然驚訝的發現,堵在墓道口上的那十七具遺骨……
已經不見了,地麵上隻殘留著一堆灰黑色的粉末。
棺材裡的鞋子也顯出了愈加陳舊的顏色,有幾雙鞋上捆著的紅繩已經散開,鞋子竟然呈現出了腐敗的跡象。
“呃?這……這就全都超度了?”
我目瞪口呆的看著地上的桃木釘,心裡震驚不已。
真沒想到,大光明咒竟然蘊含著如此宏大的佛法,隻不過短短幾十秒鐘時間,就一舉超度了十八個道行高深的……
不對!
我的眼睛猛然盯在了那雙淡藍色的繡花鞋上,心裡“咯噔”了一聲。
這雙鞋子的陳舊程度絲毫沒有改變,紅繩的陰陽結還整整齊齊的,似乎是這裡邊封印著的陰魂……
並沒有被大光明咒超度。
“不會吧,這是什麼陰魂,這麼厲害?難道是……喲!”
我心裡猛然一驚,這雙鞋裡封印著的……
不會是老居士的魂魄吧?
我趕緊對著那雙繡花鞋作了個揖,回頭看了看墓道的方向,撿起我扔掉的麻布故衣把地上的那堆骨灰都包了起來。
雖然我不知道這些骨灰的主人都是誰,但從他們遺留下來的令牌判斷,很有可能是各大風水門派的前輩高人。
我把那包骨灰放進了棺材裡,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磕了四個頭,嘴裡念叨了幾句。
“各位前輩,青烏堪輿門下陶多餘給你們送行了,一路走好。你們留下的令牌我暫借一用,日後找到各貴門後人,即刻歸還。”
我又磕了幾個頭,站起身來,三十六個紙紮小人還團團圍在我身邊,墓室裡似乎是沒出現什麼異樣的狀況。
那個神秘的對手一直都沒現身,就連靈牌裡鎮壓著的惡靈也沒有任何動靜。
我看著棺材裡的那雙繡花鞋,猶豫了半天,從背包裡拿出北鬥盒子撥通了花姐的電話。
現在是下半夜快兩點了,估摸著花姐已經休息了。
但她還是很快就接起了電話,聲音聽起來緊張的有點兒發抖。
“是……多餘嗎?”
“嗯,是我嫂子,事情緊急,我就不和你囉嗦了,我想問問你有沒有見過一雙鞋,我估計……有可能是老居士的遺物。”
花姐的聲音頓時就急切了起來,一個勁兒的追問我鞋子是什麼樣子。
我詳細的把那雙繡花鞋的樣式跟花姐描述了一遍,花姐的聲音有點兒失望。
“我沒見過,那不是我母親的鞋。你……你真的已經下到那座墓裡了?裡邊有沒有我母親的……遺體?”
“呃……沒有。”
我把墳墓裡的情況和花姐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她的聲音震驚不已。
“你說什麼?!十七塊令牌……那把短劍的主人道袍上有個血紅的南字,他是天南巫門施家的人。像個爪子的那塊是鄂西鷹爪門蔡家的掌門令牌,那支令旗是雲州趙氏鏢局的信物,他們祖輩是走鏢護財的,百年以來一直是用令旗作為本門特殊的標誌。還有那個短棍,你再仔細看看,是不是像一根……人腿骨?”
我從包裡翻出那根短棍模樣的“太一令”仔細看了一下,突然明白了過來。
“對,和鄭玄手裡的法器很像!難道這是……湘西趕屍門的掌門信物?!”
花姐“嗯”了一聲,語氣有點兒大惑不解。
“那十六個旁門左道的人進了墳墓,這倒不怎麼奇怪,可是……華老頭兒怎麼會和他們攪和在一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