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裡離寶瓶山有一段距離,我估摸著車子最快也要一個多小時才能到。
我掏出手機打了幾個電話,第一個是打給黎木木的。
我儘量用最簡單的語言跟他說了王才犧牲的消息,黎木木哽咽著“嗯”了一聲,我們倆沉默了半天。
“嶽杏林這幾天有沒有動靜?”
“沒有,還和以前一樣。”
“嗯,這次我在張俊軒麵前給他上了個眼藥,你這幾天要隨時監測他的通訊設備,看看他有沒有和外界聯係。肖遙呢?”
“她……陶隊,我怎麼覺著咱有可能是查錯了方向了,肖遙一直都沒離開過端木的視線,真的沒有什麼反常的舉動。”
“不能放鬆,二十四小時貼身監視。肖前輩還是那樣?”
“嗯,一直就那樣,毒素每天都在消退,但他就是醒不過來。估摸著等過幾天毒素消退的差不多了,他又該……唉。”
黎木木歎了口氣,我也無奈的搖了搖頭。
肖玄通反複中毒這件事兒,還真成了一個難以破解的謎團了。
我叮囑了黎木木幾句,又給那若蘭打了個電話,他尖銳的嗓門隔著手機都把我的耳朵震的生疼。
“小兔崽子,你還有臉打電話來?你……你那時候一掛了電話人家就覺著肯定沒好事兒,嘿,你也忒渾了啊你!那麼大一堆死沉死沉的破銅爛鐵枯嚓就砸床上了,清中期的黃花梨啊,生生的讓你給砸出一個大窟窿,你知道那張床值多少錢嗎?!把你切碎了賣零件你都賠不起!!!”
我連笑的心思都沒有了,隻是悶悶的說了聲“對不起”,那若蘭的語氣一下子緊張了起來。
“咦?你怎麼了這是,遇著什麼難事兒了?是不是有誰欺負你了?嗯……可著整個兒晉中地界兒敢給你氣受的,九成就隻有鄢無魚那老烏龜了。嘿,好你個太極門,打狗還得看主……不是,小多餘,你等著,人家這就找鄢無魚那老烏龜算賬去,師兄幫你出氣!”
“不是這事兒,師兄,你幫我把床上那些東西都收好,千萬彆弄丟了,尤其是那雙繡花鞋。”
“哎哎,早都收好了,我和花妹妹仔細看過了,那都是各個風水邪派的掌門信物和鎮教重寶,還得說是咱小多餘有本事,這麼快就查著害我老丈母娘兒的壞蛋了。那雙鞋……我也看不出什麼門道兒來,不過你彆急啊,人家已經讓德福去請古董圈子裡的能人了,幾十個頂尖的古董專家一塊兒掌眼,就算那鞋是和珅她三舅媽的丫鬟穿過的也早晚都能查著根兒。”
那若蘭的聲音溫柔的出奇,我心裡一暖,心情頓時就好了很多。
“嗯,謝謝師兄。哦對了,要是你不介意的話,最好是請蔣亮來看看,說不定他……”
“介意!哼!!!嘟嘟嘟……”
我對著手機翻了翻白眼,最後一個電話打給了唐果兒。
過去的這幾天時間,我都一直都不停的疲於奔命,壓根兒就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思給她報個平安。
更況且……
我都無法確保自己是不是真的平安。
雖然唐果兒沒有給我打過一個電話,也沒有發過一條信息,但她此時一定是在焦急的等待著我的消息,生怕給我打電話而讓我有了額外的心理負擔。
“果兒,是我。你……呃,吃了嗎?”
我也不知道我怎麼能問出個這麼無聊的問題,下午四點多,午飯肯定早吃了,晚飯還得好一會兒呢。
唐果兒雖然接電話的速度很快,但這時候她的語氣顯得很輕鬆,笑著跟我開了個玩笑。
“沒吃啊,等你給我和胡姐帶牛肉回來呢,你是不是把這事兒都給忙忘了?”
“啊?什麼牛……哦,沒……沒忘,記著呢,就是吧……我還得好幾天才能回中州呢,你要是一直就這麼餓著肚子等牛肉啊,我怕把你給餓瘦了,你……咱爸媽找我算賬。”
電話裡傳來了一聲輕笑,我愣了一下,那道聲音不是唐果兒的,也不是胡小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