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在多年之前,師父曾經跟我說過一段很奇怪的話,那時候我年紀還小,根本就理解不了師父說的到底是什麼。
“多餘啊,你要記住,修習法力就如同吃飯走路,一開始呢你是學著去做,難免生疏笨拙,需要認真思考。等到熟練了之後,就可以不經過大腦反應,自然而然的端碗吃飯,抬腿走路。但這並不是吃飯走路的最高境界,等你什麼時候能三思而動,熟慮後行,而且收放自如的時候,你才能真正的成為風水高手。”
“師父,吃飯走路為什麼還要三思而動啊?我又不是傻子。”
我仰著頭問師父,他抬手就在我腦門上鑿了個大爆栗。
“你隻需牢牢記住,彆問東問西。等到什麼時候你能用最短的時間思考應該用什麼法術,釋放出來的法力力道恰如其分,而不是不過腦子就抬手殺戮之時……”
師父說到這裡就停住了嘴,臉色陰沉的看了看我,轉頭離去。
我揉著腦袋上鼓起的大包,委屈的癟著嘴,卻把師父的這番話牢牢的記在了心裡。
此時我突然聽到韓柱子所說的那段顛三倒四的話,腦子裡猛然一閃。
看山就是山,看水就是水。
這就是師父所說的剛開始學著吃飯走路,也就是修習功法的第一層境界。
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這就是說功法已經修煉到無比純熟,可以伸手就來。
但這並不代表著一個人具有了什麼樣的功力境界,相反,這是一個最容易犯錯誤出問題的階段。
因為身體裡潛藏的功力已經達到了一定的程度,足以對其他人形成嚴重的殺傷。
要是施法者在使用功法之前不能潛心思考,三思後行,而是隨心所欲恣意妄為,那後果就會不堪想象。
能阻止這種惡果的唯一辦法就是……
我心裡一動,突然明白了過來。
“前輩,是不是鄢師叔跟你講完這句話以後沒多久,你的法力就突然消失了?”
“嗯,對呀。”
韓柱子苦著臉歎了口氣,“那時候我的功力眼看著就要超過我師兄了,不是我吹牛呀,真的。可有一天我睡了一覺醒過來,就突然發現身上的法力都不見了。這可是我苦練了三十多年的功力呀,咋就飛走了呢?唉,要是我的功力還在,就能跟你學太虛靈符的絕技了。”
韓柱子一個勁兒的唉聲歎氣,我卻呆呆的站在原地,腦子裡“轟”的響起了一聲炸雷。
法力憑空消失不見了……
我也曾經遇到過這種離奇的怪事兒。
就是在我破解了五魁的天命詛咒之後,那時候我很膨脹,認為自己的法力已經足以和中州五魁的五位宗師平起平坐,甚至像潘成和顏柳這種不以法力見長的宗師都已經不可能是我的對手了。
但就在第二天,我的法力卻莫名其妙的突然消失了。
那若蘭給我的解釋,是我和任詩雨互換了命格,所以連著我身上的法力都轉移到了任詩雨身上。
那種感覺讓我極其不爽,就像是沒日沒夜的花費了十八年時間,好不容易練出了一個極品遊戲號,卻在一夜之間讓人連裝備帶召喚獸都扒了個精光。
此時我才突然醒悟了過來,那次發生的事情……
很有可能不是個意外,而是師父在教我風水術的第一天,就已經設計好了的一個環節。
來到中州之後,我接連遭遇了各種奇緣,激活了老君鼎,得到了移海扇,打敗了鄭玄那種宗師級彆的風水高手,還順利的破解了五魁的天命詛咒。
那個時候的我,簡直就眼高於頂,不可一世。
不管是誰惹到了我,我都可以輕而易舉的一道法力讓他去陰曹地府報名投胎。
當時我曾經不止一次動過這種可怕的念頭,所謂身懷利器,殺心即起。
要是我不能及時的糾正自己的思想,很容易就會變成一個草菅人命的嗜血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