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說剛才還傲然挺立在我麵前的那棵大樹竟然在一陣山風之中化為了一堆粉末四散飄走,大家一定會認為我燒糊塗了,在胡說八道。
但這是真的,真的是真的。
就像是眨眼之間被破壞了物質的內部結構的那種感覺一樣,那棵大樹無論是粗壯的樹乾還是翠綠的枝葉,都在一瞬間全部化成了細碎的灰白色粉末。
山風颯颯,我呆站在原地目瞪口呆,嘴裡和鼻孔眼兒裡飛滿了充斥著淡淡的寒意的木屑。
“這……是我乾的?!”
足足過了幾十秒鐘我才猛然回過了神,瞪著眼珠子問了一句。
“這裡除了你還有誰?總不能是鳥兒乾的吧?”
惡靈不屑的譏諷了我一句,我已經沒心思和他鬥嘴了,不敢置信的伸出手摸了摸那棵大樹的位置。
我的指尖拂過了空氣,那棵樹……
大約已經的確不存在了。
“我……我去,我特麼隻是讓你教我點兒蠱術,你這是搞什麼啊?我可不想殺人。”
我一個勁兒的搖著頭,惡靈冷哼了一聲。
“十六年前的大魔頭變成了大慈大悲的活菩薩,恐怕連陶老鬼都想不到吧?嗬,不想殺人就勤快點兒,練到能把法力的力度掌握好,不然鬨出人命來,你吃了槍子沒人心疼,老子可不想跟著你一起去償命。”
我抬起手看了半天,還是不敢相信這竟然是我第一次使用蠱術就展現出來的驚人威力。
“這就是……蠱術?我的天,這也太狠了,怪不得當初夏風要把李銀花身上的法力一分為二,不然那老東西恐怕早被李銀花給毒死八回了。”
我喃喃自語了一聲,惡靈不耐煩的打斷了我的話。
“這算個屁的蠱術,頂多能算是個取巧的法子,把你自身變成了蠱人,利用法力把蠱毒釋放出去罷了。哼,要不是你催的急,老子也不至於教給你這種不入流的無恥手段了。真正的蠱術比這個厲害了百倍都不止,更高一層的痋術你不到九歲的時候就能掌握了,要不然陶老鬼能火燒屁股似的把咱倆給分開?磨嘰夠了就趕緊滾回去吧,記著點兒啊,在你能熟練掌握法力力道之前千萬彆和我的爐鼎親嘴兒,不然一口氣就把她給毒死了。”
我惡狠狠的在心裡罵了一句臟話,背好背包,折頭就朝山下走去。
這一路上我的心情就沒有平複過,這一來是娘還活著的猜測一直都縈繞在我的心頭,二來呢,我也被惡靈所謂的“不入流的無恥手段”所展現出來的巨大威力給震驚住了。
我的記憶裡還有一些關於蠱術的信息,不知道這是我九歲之後的記憶,還是我沒把以前的事情全部忘乾淨。
蠱術屬於巫術的一種,民間流傳著一句話,“三巫降蠱痋”,說的就是巫術最常見的三種形式。
第一種是降術,也就是我們常說的降頭,是敏乃所擅長的法術。
大家應該還記得,在九凶之地裡,還沒等我們接近敏乃,就突然有一顆腦袋從濃霧之中飛到了我們身邊。
這種降頭術叫做“飛頭降”,屬於降術中很高級的法術,隻有極少數的頂級降頭師才會使用,號稱呂宋降術排名前三的敏乃就是其中之一。
而我破解敏乃的飛頭降看似沒費什麼勁兒,隻是用紙紮小人的防禦陣法抵擋了一下,然後任詩雨和唐果兒合力一擊,就把一顆飛來飛去的人頭給炸成了一團焦炭。
但我們一行人卻同時中了招,除了任詩雨之外,其他四個人全都中了敏乃的降頭,就連從沒遇到過敵手的一百零八紙人大陣也被那顆飛頭用焚神陰火給燒毀了。
雖然最後的結局是那若蘭暴走,敏乃完敗,不光是飛頭和各種降術都沒能奈何的了我們,還把他萬裡迢迢從呂宋帶來的幾個鹹菜缸都毀掉了,但我必須要承認,他所用的那手邪門的法術給我留下了巨大的心理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