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回了酒店,我的腦子還在一個勁兒的發懵,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莫名其妙的中了蘇眉的詭計。
這也就罷了,最可惡的是那個在點心鋪子裡等我去送錢的老太太。
她一聽我是來替蘇眉交房租的,眼珠子裡立馬就燃燒起了兩團熊熊的八卦之火,帶著一臉意味不明的壞笑,轉彎抹角旁敲側擊的打聽蘇眉和我是什麼關係。
奶奶的,她竟然以為我和蘇眉之間不清不楚。
我很想劈頭蓋臉的罵她幾句,但想了想,忍了。
我生怕把那個老太太給惹惱了,她到處大肆宣揚胡說八道去。
我忍著氣給老太太轉了二十萬,跟她說剩下的等明天銀行開了門,我才能去辦理轉賬,老太太樂的眼睛都看不見了。
“喲,小夥子,真看不出來啊,你年紀輕輕的就這麼有錢,還包……照顧著姓蘇的那個小丫頭,真是有前途。哎,要不你連後半年的房租也一起交了算了。”
“後……什麼後半年,不租了!”
我留了老太太的銀行賬戶,打了個車一路罵罵咧咧的回了酒店,連瞌睡都給氣醒了。
我沒馬上進酒店,坐在外邊的椅子上抽了根煙。
這個該死的蔣亮,他竟敢糊弄我。
上次和他通電話的時候他還可憐兮兮的,他說他從博古軒的賬麵上挪用了一些錢作為蘇眉的房租費用和日常開支。
我覺得這麼做雖然有點兒不妥,但以他的收入,想要養活蘇晨娘兒倆,再加上蘇眉這個幾乎沒有收入的小姨妹,確實是很辛苦,也就默許了。
可沒想到啊,萬萬沒想到。
錢是挪用了,但蘇眉的房租還特麼得來坑我的錢去交!
我很想打個電話把蔣亮給罵到起飛,但仔細尋思了一下,還是彆去招惹他的好。
後天一早,就是我和畢老師的正麵對決。
沒有蔣亮的那張舌燦蓮花的嘴巴,我絕對贏不了畢老師。
隻是這股悶氣憋在肚子裡,我實在是難受的睡不著覺。
想了想,我突然壞笑了一聲,抓起手機給那若蘭撥了個電話。
隔了好久,那若蘭才接了起來,聲音聽起來不太清醒,估計是正在做著美夢就被我吵醒了。
“小多餘,你有六沒六啊你?這都幾點了,你不睡覺也不讓人家睡是吧?沒事兒就掛了,現在咱倆明麵兒上的關係是井水不犯河水,人家可不想摻和進你那些隨時都能臭了名聲的破事兒裡去。”
“行啊,你敢掛一個你試試?我立馬就給嫂子打電話,你不怕我把她吵醒了你就掛,拜拜。哎,你倒是掛啊?你不掛我掛了啊。”
“討厭!行行行,怕了你了,什麼事兒,說吧。”
那若蘭讓我纏的沒了辦法,他一邊哼哼唧唧的一邊起床,話筒裡傳來了窸窸窣窣的穿鞋的聲音。
我得意的笑了起來,肚子裡的氣頓時就消了一大半。
“你現在辦事兒是越來越沒譜了啊,我從寶瓶山上帶回來的那雙繡花鞋,你到底查著底細沒有?這都多少天了,你不是吹牛逼說,哪怕那是慈禧老佛爺她家的丫頭穿過的都能給查出來?”
“那鞋啊,唉,彆提了。”
那若蘭歎了口氣,話筒裡傳來了一陣“呼嚕呼嚕”的漱口聲,過了一會兒,他繼續說道。
“不說這事兒人家還不心煩,這雙鞋算是給我捅了馬蜂窩了。十幾個中州頂尖兒的古董鑒定專家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都快把那雙鞋給琢磨爛了,也沒得出個統一的意見。老錢說從那鞋的材質和刺繡手法上看,應該是明末清初的物件兒,可老馮覺著呢,那就是個做舊的新活兒,壓根兒就沒什麼研究價值,老孔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