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出聲去打擾顏安,其實任詩雨轉移到我身上的這些醫術,絕大部分都是顏安親手傳授給她的。
我相信顏安的本事已經不在任何一位醫術高手之下了,隻要他能把顏柳當成一個普通的患者,摒除掉患得患失的雜念,平心靜氣的下刀,割開一個印記對他來說……
隻是個小手術罷了。
顏安緩緩的吐了口氣,穩定了一下情緒,手中的柳葉刀穩穩的貼在了顏柳的額頭上。
“唰!”
刀刃劃開顏柳皮膚的那一刹那,我的雙腳猛然一涼,幾乎是與此同時……
“啊!你奏凱!!!老妖婆,你……你彆殺我,我我我現在是有靠山的人,老子不不怕你!”
腦海裡的地靈驚恐萬狀的叫嚷了起來,我顧不上去感受身體的變化,趕緊對顏安沉聲說道。
“陰陽割裂,四維斷絕,陰脈離體,陽入丹田。安哥哥,維持著顏前輩額頭上的那半塊印記,不要讓它消散。趕緊建立一條疏導渠道,引導那股陽氣彙入顏前輩的丹田裡!”
話音未落,我猛然覺得身上傳來了一處處輕微的痛疼。
“叮叮當當……”
紮在我身上的九根銀針同時斷裂,散落了一地。
與此同時,玻璃棺材裡也傳來了金屬斷裂的脆響聲,顏安深吸了一口氣,驟然揚聲念出了口訣。
“柳葉割斷陰陽連,七魄藏氣三魂間,金針指路脈為徑,半縷陽氣歸丹田!”
剛才顏安紮在我身上的,是那套寒光閃亮的銀針。
而下在顏柳身上的九針,是那套金沙礦石打造的金針。
此刻他一邊迅速的撚起針包裡剩餘的四枚金針,一邊紮在了顏柳的承漿、膻中、神闕、氣海四大要穴之中。
這時候我正盤腿坐在地上,身子動彈不得,也看不見顏柳的身體反應。
但我猜測,此刻她眉心之中殘留的那半塊血紅色的印記,應該正在迅速的順著這條“路”,不停的湧向她的丹田裡。
顏安所使用的這套黃泉針法,跟我切斷梁多多和天機之間八字關聯的原理有所不同。
梁多多是個活生生的人,而天機呢,隻是個無形物質的虛幻概念。
黃泉針法十七路,九針鬼魂八針人。
我可以把梁多多作為“人”,天機作為“魂”,用不同的陰陽氣息灌注在她的十七處穴位之中,再用柳葉刀割開她的命關,就可以輕而易舉的割裂她和天機之間的八字關聯了。
而那十七枚針就會隨著二者之間本命關聯的斷絕,同時損毀掉。
此次顏安施法的難度要更大了許多,說句實話,要是換成我來親手下針……
我還真沒有這個把握,畢竟我的針灸手法沒法跟他相比。
不光是因為顏安所使用的黃泉針法比我多了一針這麼簡單,此刻他麵對的是兩個“活著的死人”,每一針都要無比精準的落在陰脈之中,絕不能和我們身體裡的陽氣有所衝突。
隻要稍有差池,我和顏柳就會經脈斷絕,陰陽氣息逆亂,可就真能用的上這座送彆廳了。
眼看著我身上的九根銀針全部斷裂,我長長的鬆了口氣。
一陣緊接著一陣的陰冷氣息不停的灌注進了我的丹田裡,我被凍的牙關“咯咯”直響,想要讓顏安幫我把衣服拿過來穿上,但半天都沒能說的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