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過神來的時候,我已經恢複了對身體的控製,那雙繡花鞋靜靜的躺在腳麵前。
但奇怪的是,剛才老居士對蔣亮說的話……
我竟然沒印象了,一丁點兒都沒有。
“……哎?我剛才是怎麼了?”
我奇怪的換上了自己的鞋,撓著頭不解的看著蔣亮。
“老居士跟你說什麼了,我怎麼……一點兒也記不起來了?”
蔣亮扯了扯嘴角,笑的很假。
“她老人家……也沒說什麼,就是囑咐我多掙錢,對媳婦兒和兒子好一點兒,嘿嘿。”
我信了他個鬼,估摸著這些話又是老居士不想讓我知道,或者是涉及到什麼天機,暫時不能告訴我吧。
我把繡花鞋撿起來塞進了帆布包裡,突然腦子裡一閃,手上的動作停滯了一下。
剛才的那種感覺……
沒錯!
就在我和任詩雨互換了命格的時候,曾經感受到過一次。
我的記憶就像是一段漫長而完整的鐵軌,突然毫無征兆的缺失了一截。
我死活也想不起來任詩雨在野長城下的山穀裡消失的那二十分鐘內,她到底去過哪裡,見了誰,又是怎麼學會幽冥鬼步和鬼門十三針的了。
雖然這兩種法術隨著命格的互換轉移到了我的身體裡,但對於那二十分鐘的記憶,卻就像是一盤錄音帶被抹除了一段內容一樣。
前後完整而連貫,隻有中間的那一小部分,一片空白。
“詩雨在野長城下的山穀裡消失的那二十分鐘……是跟你走了!”
我猛的大喊了起來,把蔣亮給嚇了一跳。
“我明白了,幽冥鬼步,鬼門十三針,還有黃泉針法……都是你教給詩雨的!她消失的那段時間,其實隱藏在了她生命之中的閏角裡,你實際把她帶走的時間絕不止二十分鐘!你就是詩雨所說的那個不能透露身份的神秘人,因為當時你的陰命留在顏柳顏前輩的身上,而你的骨灰卻埋葬在了寶瓶山。一旦被人知道了你的陰命還殘留在世間,隻要找到寶瓶山的鬼墳,損毀掉你的骨灰,那你的陰命也就會隨之消散了!”
“嗬,人王之力一旦覺醒,這腦瓜子還真是聰明的嚇人。”
老居士的聲音在我的腦海裡響起,語氣中夾雜著一絲感慨。
“沒錯,在山穀裡帶走詩雨那丫頭的人就是我,其實她跟我走了整整三年,這段時間無法完全被閏角掩藏,你們看到她消失的時間隻有短短的二十分鐘。當年小陶用三世富貴換掉了任老四的鎮龍法器守護資格……看來他判斷的沒錯,任家的人的確是天資不足,很難守護住那麼重要的物件兒。詩雨那丫頭就跟她爹一樣,蠢的要命,這麼簡單的幾種法術,她硬是學了三年時間,到最後也沒能把黃泉針法練習純熟。可這段潛藏的記憶轉移到你的身體裡之後,你竟然能在短短幾天內使用兩次,無一失手,足見這人王之力的智慧……到底有多恐怖了。”
“你剛才跟蔣亮到底說什麼了?為什麼還要瞞著我?你……你不會是……”
我在心裡顫聲問老居士,她歎了口氣。
“放心吧,我不會讓他再為這件事兒去填上自己的命了。你是不是覺著老婆子是個冷血無情,為了達到目的可以犧牲一切人的惡魔?嗬,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如花之外,我最大的牽掛就是亮兒這個孩子了。他從小就沒有父母,孤苦淒涼,但他天資過人,對我又忠心耿耿,這麼多年他寧願吃儘各種苦頭也堅守著當年對我的承諾,我就算是再……唉,老婆子交代給他的話與你無關,你也沒必要為了這些事兒去分心瞎琢磨。好好兒的過了六月初六這個坎兒吧,無論是如花還是亮兒,都該甩掉這些沉重的包袱,過幾天消停的舒坦日子了。”
我鬆了口氣,其實之前我就有了一個準確的判斷,老居士有兩個致命的軟肋。
一個是她女兒花姐,另外一個,就是她視如己出的蔣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