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了皺眉頭,跟胡磊對看了一眼,感覺挺無奈的。
看光頭這意思,他是想拿我們幾個人立威,不過他的目的應該是挺單純的。
我估摸著他費勁巴拉的搞出了這麼大的個陣仗,也隻不過是想跟我們敲詐點兒吃的罷了。
因為在這種地方,我實在是想不出還有什麼可以耍橫的項目。
一個瘦乾乾的小個子得了光頭的將令,忙不迭的站起身來,挺胸叉腰的昂頭看著我們,清了清嗓子。
我差點兒就笑出聲來了,這小個子的模樣看起來活脫脫就是胡磊失散多年的親生兄弟……
不是,親生兒子,那小個子看起來頂多也就二十來歲,而胡磊的年齡明顯是夠給他當爹了。
倆人都是乾瘦矮小,一副弱不禁風的小身板上挑著個大腦袋,演個漢奸都用不著化妝的那種款式。
“你們幾個聽好了,隻要是你們沒出去,還在這間屋子裡,乾什麼事兒都得聽咱……侯老大的。這裡的規矩,凡是新來的,每人給咱侯老大孝敬一百塊錢的水和零食,今兒下午你們就能去超市了,記著把東西買回來。你倆也配睡在中間?去去去,牆角待著去,每天輪流著倒尿桶,今天就從……你開始吧!”
小個子的眼光在我和胡磊身上跳動了兩下,手指頭定格在了我身上。
他回身一邊諂笑一邊看著光頭的臉色,那個被叫做“侯老大”的家夥似乎是對六子的安排挺滿意的,從床上跳了下來,一身的肥肉都在四下哆嗦著。
“都聽清楚了吧?爺還有七天就出去了,隻要你們把爺伺候高興了,後邊再有人進來,爺就罩著你們幾個,讓你們舒舒服服的混到出去。你,犯什麼事兒進來的?”
侯老大斜著眼睛問我,我本來沒打算給他這個麵子,可回頭看了看牆角裡的攝像頭,又不敢在這種地方節外生枝。
一旦鬨出什麼事兒來,耽誤了“出獄”的時間,那可真是得不償失了。
“打架。”
我淡淡的回了侯老大一句,他愣了一下。
“喲嗬,挺有尿性啊?你倆跟……他倆打的?”
侯老大很自然的把我和胡磊歸為了一路,又把那兩個年輕人看作了同夥。
我手上收拾著東西,朝胡磊努了努嘴。
“我們倆打的。”
侯老大的臉色明顯一鬆,可能是他覺著剛才高估了我的戰鬥力吧,此時一下子就放下了心。
他撇著腿走到了尿桶前,拉開褲子嘩啦嘩啦的放了水,屋子裡的辣眼氣味頓時就更濃了。
“晚上八點半放風,去把尿桶倒了刷乾淨。明天早晨八點是你,接下來是你倆。你們四個先輪上幾天,等後邊有人進來了再說。”
侯老大的眼光在胡磊和那兩個年輕人身上掃了一圈,我臉色一沉,還沒等發作,其中一個年輕人就伸腳踢了踢放在床腳的那個零食箱子。
“拿走,把這兩個鋪讓出來。”
這還是我第一次聽那兩個年輕人開口說話,嗓音比較粗沉,一聽就不是本地口音,帶著掩飾不住的方言味道。
“……”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那個年輕人,我也愣了一下,緊盯著他倆皺了皺眉頭。
他們說話的時候夾雜的這種口音聽起來挺熟悉的,但我一時兒又想不起來到底是像誰。
正在琢磨著呢,侯老大已經一邊係著褲子,一邊對那三個馬仔使了個眼色,一步一步的朝兩個年輕人逼近了過去。
那倆人似乎是早有準備,主動走到了牆角的尿桶旁邊的監控死角裡。
那個叫六子的馬仔趕緊跑到鐵門邊去把風,其他三個人把兩個年輕人團團圍住。
屋子裡的氣氛有點兒詭異,我撓了撓頭,無奈的看著胡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