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兩種不同的陣法轉換之間釋放出的五行法力隻會在我身上施加短短的幾秒鐘,片刻之後,我的身子一輕。
隨著一陣劇烈的咳嗽,血沫子濺了我一嘴角,胸前一片星星點點的殷紅。
“掌門!”
沈紫毫吃了一驚,剛想要站起身來,我趕緊對他擺了擺手,卻不敢說話。
此時我的胸口就像是有一塊通紅的火炭在不停的灼燒著我的皮膚和內臟,一股甜腥的血腥味兒早已把我的整個兒頭腔都彌漫的滿滿當當,眼前飛舞著一片金星。
“沒……沒事兒,守好陣法,不要……咳咳。”
我強忍著胸口的劇痛,硬生生的把那口已經漫到了嘴邊的鮮血吞回了肚子裡。
沈紫毫滿臉憂色的看了我好一會兒,直到我慢慢的直起身來走到了嶽杏林身邊,他這才鬆了口氣,重新凝神打坐,維持陣法。
“師叔,慢點兒,呼吸不要太快太重。你先歇會兒,師父的針我都下好了。”
齊褀趕緊把我扶到床邊坐好,掀開我的t恤,手中銀光疾閃,在我的承滿、膈腧兩個穴位上紮了兩針。
她想了想,還是不太放心,又抓起我的手來不停的按壓著掌心正中的大陵穴。
坐了一會兒,我慢慢的站起身來,對齊褀笑了笑。
“好了,把針拔了吧。”
齊褀取掉了銀針,我輕輕的呼出了一口氣,活動了一下四肢。
還彆說,這小姑娘下針的手法迅捷精準,看來是傳承到了百草門的醫術精髓。
這才幾分鐘時間,我就已經感覺身體裡的氣息恢複了正常的流轉,胸口的煩惡和疼痛也緩解了很多。
嶽杏林又重新閉上了眼睛,靜靜的躺在床上,紮在身上的幾十枚銀針精光璀璨,正在隨著他微弱的呼吸輕輕顫抖著。
我伸手捏住了嶽杏林身上一根銀針的針尾,果不其然,指尖瞬間就傳來了一股石牆一般沉重的阻滯感。
此時的鎮魂陣法顯示出來的五行屬性為土,而嶽杏林恰好就是天樞陣眼,身上四下都彌漫著厚重的土行法力氣息。
我的本命法力正好被他克製的死死的,灌注到針尾之上的法力十之七八都打了水漂。
可我又不敢改用火行法力去催動他身上的銀針,因為銀針屬金,火行法力反倒是會克製金行屬性,這真是讓我左右為難。
我摸了摸口袋裡的幾張符籙沉吟了半晌,還是沒舍得取出來貼在自己身上。
我一共就準備了不到十張符籙,必須要張張都用在刀刃上。
現在隻是剛剛進行到這套救治方案的初始階段,我心裡很清楚,再過幾個時辰,我身上的法力就會被耗儘,隻能依靠這些符籙在關鍵時刻發揮作用。
遲疑了半天,我還是咬著牙提了口氣,緩緩的把水行法力朝著針尾中灌注了進去。
這次施法的難度比剛才要大了很多,失去了子時這個水行時辰的滋養,我隻感覺身體裡的水分正在快速流失。
我的嗓子眼兒裡乾的幾乎要冒煙了,似乎身體裡藏著一台正在“呼呼”轉動著的風乾機,渾身上下的每一顆細胞都感覺到了難耐的乾渴。
約摸著得過了半個多小時,我指尖上的阻力這才驟然消失。
嶽杏林的身子輕輕一顫,緊接著,全身的銀針猛的閃起了一片耀眼的白光。
“呼……成了。”
我長出了一口悶氣,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一邊劇烈的喘著粗氣,一邊抹著淋漓而下的汗水。
此時嶽杏林全身的陽脈都已經被法力激活打通,不需要再借助外力因素的輔助,也可以讓陽氣自行流轉了。
陣法之中的土行之氣大大催發了銀針的效用,嶽杏林慘白的皮膚在短短的幾秒鐘之內就迅速的現出了一絲紅潤的血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