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
這次我沒有再刻意控製小竹哨的音量,一聲厲響頓時就傳遍了整個兒機關通道。
“……什麼聲音?小陳,藍姑娘,是你們回來了嗎……啊!陶陶……陶多餘!!!”
一片混亂的叫嚷聲中,我慢慢的走上了階梯,麵如寒冰一般。
一道久違了的陽光斜射在我的臉上,同樣也映照著麵前那兩張扭曲變形的麵孔。
這是一座挺大的屋子,看陳設應該就是白桂仙所說的天南巫門的偏殿了。
幾座偉岸的泥塑分列在兩旁,我走出來的位置,恰好就正對著屋子正中的供桌。
潘成和楚淩此時正一臉驚恐的蜷縮在桌腳前,頭頂上就是一座慈眉善目的三清道祖塑像。
三十六個紙紮小人層層疊疊的撲在他倆人身上,分彆扭住了手腳,讓他們倆動彈不得。
而在幾步之外的空地上,幾十個人密密麻麻的被捆著坐在地上,手和腳上的麻繩都連在一起,看起來就活像是我小時候跑到後山去逮了好多螞蚱,用一根草穿成了一串。
那場麵既滑稽,又淒慘。
“陶……掌門?真的是你?”
人堆裡傳來了一道熟悉的聲音,我的眼光一下子就定格在了一個臉色蒼白,道袍上沾滿了鮮血的家夥身上。
“施掌門,看來你挺信守承諾的,真的留在天南巫門沒有下山一步。我聽說了你的英勇事跡了,嗯,我的眼光挺好的,沒看錯人,你這次的表現能對的起我冒的險。”
我對施然笑了笑,他卻沒表現出過多的喜悅,臉皮抽了抽。
“老宋他……他……”
我順著施然的眼光看去,心臟頓時就像是被人狠狠的攥了一把,生疼。
一個渾身是血,已經辨認不清麵目的人直挺挺的躺在人堆之中,地上還有一道明顯的暗紅色血跡,歪斜著延伸向了通道入口。
不用說,這是宋鐘死後被人從暗道裡拖拽了出來,故意扔在天南巫門的眾弟子中間,想要讓他們的心理徹底崩潰。
宋鐘的死相很淒慘,半截斷掉的驗屍傘正正的插在他的胸口中央,目測已經穿透了胸骨。
他的眼睛睜的很大,看來是直到咽氣,宋鐘都沒能放下心中的某些執念,死不瞑目。
不少天南巫門的弟子已經放聲大哭了起來,我心裡很清楚,其實他們跟宋鐘並沒有多深的交情,甚至大部分人在這之前都沒有見過宋鐘的麵。
他們隻是在用哭聲來發泄自己心中的憤懣和恐懼,要是我再晚來幾個小時,或者是我順利的落在了追兵手中,讓他們失去了作為人質的價值……
這些人就會挨個慘死在潘成的手裡,無一幸免。
我一邊死命控製著心中的憤怒,一邊慢慢的把眼光落在了潘成身上。
“不……不是我殺的,他是自殺,真的,不是我……”
潘成狠命的咽著唾沫,但很快他就放棄了狡辯,低著頭不敢直視我血紅的眼睛。
我想他應該心中雪亮,此時無論他有沒有親自動手殺過人,都是導致了這場慘劇的罪魁禍首,罪無可赦。
要想從我手中活著脫身,這種概率小到了連他自己都不敢奢望。
我沒開口問潘成任何問題,一直都在用儘全身的力氣控製著情緒,生怕自己一個忍不住就會手起掌落,把潘成的腦袋當場給拍成一張相片。
“多餘啊,果兒呢?你先把媽放開,咱娘兒倆好好說道說道這事兒,其實這是個誤……”
“誤會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