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一刻,我的心神好像是恍惚了一下。
時間不長,也就幾秒鐘吧。
那種感覺來的很突然,就好像是……
我一不留神犯了一下困,小睡了片刻。
緊接著我就清醒了過來,因為我被一道非常明亮的銀光給晃著了眼。
那道銀光挺奇怪的,似乎是比我平時畫符時閃耀起的光芒還要純淨了幾分,就好像是有一座山一樣高的嶄新的銀錠子,滿鼻子滿眼的堆在我麵前一樣。
“呀……呀呀呀!成了呀!!!”
韓柱子興奮的大嚷了起來,我這才回過了神兒,一臉驚喜的看著半空中懸浮著的那張亮銀色的太虛靈符。
成了?
真的成了?!
一張太乙驅魔符閃耀著一片銀光,靜靜的懸浮在張子墨的頭頂上,映照出了她那張錯愕萬分的臉。
“呼啦,呼啦……嗖!”
太乙驅魔符緩緩的抖動了幾下,緊接著,一道雄渾的法力憑空騰起。
太乙驅魔符化成了一束銀光,直直的朝著張子墨的頭頂就疾飛了過去。
“打呀!打那個愣七砍正的婆姨去哇!”
韓柱子揮舞著手臂蹦跳了起來,我也緊張的站起了身,死死的緊盯著那張太乙驅魔符。
眼看著符籙的銀光已經完全把張子墨籠罩了起來,我的喉頭滾動了兩下,心裡泛起了一股難以名狀的滋味兒。
說句實話,不管我在怒氣上頭時發下了多絕情的誓,要和張子墨斷絕母子關係,但從法律條文和倫理道德的層麵上講……
這都是不被允許的。
她依然還是我的親媽,可能是這種深深隱藏在我內心裡的念頭,使我不願意,也不敢真正的親自對她下死手。
從韓柱子畫出的這張太乙驅魔符來看,其實我早就已經具備了畫出銀階上品符籙的道行。
隻是每次在麵對張子墨的時候,我總是會心存顧慮,沒法把自己的法力發揮到極致。
現在借著韓柱子的手,這種與親媽為敵的愧疚感總算是稍稍消除了一點兒。
但我眼看著那張銀階上品符籙馬上就要打在張子墨的頭頂,心裡卻忍不住湧起了一點點擔憂。
她……
不會真的就這麼死了吧?
看到這裡,大家也彆急著吐槽,說我什麼聖母啊軟蛋啊之類的。
我打小就沒有受過一天母親的疼愛,現在好不容易老天垂憐,讓我重新有了媽,但她卻是個一心隻想著要為禍人間的反派人物。
雖然除去這個禍患是我的責任,也是我的任務,但眼睜睜看著自己的親媽死在麵前……
我想無論是誰,心裡都不會有一丁點兒高興的成分,除非你也是個變態。
“應該……不會吧,赤龍之力還附在她身上,應該不會被一張銀階符籙打死,不會。可是……這符籙上的法力也太強了,哪怕是師父也可能會頂不住,她這副小身板到底能不能……”
就在我胡思亂想,心亂如麻的時候,一直都像尊雕塑一樣站在一邊的水鹿彤,眼睛裡突然閃過了兩道漆黑的光芒。
“嗖……啪!”
此處的“啪”,是一道很輕很輕的聲響,幾乎微不可聞。
尤其是現在我的耳朵還受著傷,那道聲響就像是用拳頭輕輕的懟在棉被上一樣,隻發出了一丁點兒略顯沉悶的聲音,緊接著就恢複了平靜。
太乙驅魔符上閃耀著的銀光一瞬間就消失不見了,與此同時,水鹿彤眼睛裡的黑色光芒也融進了夜色之中。
怎麼說呢?
就像是兩滴顏色各異的顏料滴進了大海一樣,幾乎就是一轉眼的時間,銀色和黑色都消散不見了,沒有留下一點兒痕跡。
夏夜的涼風微微掠過臉龐,我敢肯定,我視線中的場景絕對不是靜止畫麵。
但我的身邊卻一片死寂,仿佛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
我不敢置信的張大著嘴瞪圓了眼睛,簡直就不敢相信剛才發生的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