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簡直覺著自己就是一塊行走的唐僧肉,無論什麼妖魔鬼怪都想過來蹭我一口。
自打來了中州的第一天開始,我身邊總是會出現一些奇奇怪怪的人和事兒。
火車上的老瘋子夏風,中了煞的任家彆墅,鬨鬼的東郊地皮,想要拿我當人質要挾師父的吳桐,還有一心想要把任詩雨給抓走做藥引子的顏柳……
每個人都有他接近我的目的,無論是好心還是惡意,都多少給我帶來了一些人生的改變。
我從一個兩眼一抹黑的農村傻小子,搖身變成了中州城裡赫赫有名的風水大師。
最風光的時候,我是中州五魁的魁首,可以說算的上是中州地界風水行業的扛把子。
但在這些虛名的背後,卻是一個緊接著一個厄運的不停降臨。
我看著車窗外飛快倒退的景色,歎了口氣。
說實話,我一點兒也不喜歡這種站在聚光燈下受人矚目的感覺。
現在回想起來,跟著師父生活在縣城裡的那十六年時間,才是我這一生中最快樂的時光。
隻可惜,這種快樂太過於短暫了。
以至於我還沒來的及好好去珍惜,就已經稀裡糊塗的跨入了人生的另外一個維度。
我不知道今後我還有沒有機會重新找回以前的那種快樂了,或許我根本就沒有那麼貪心。
隻要能好好的活著,跟任詩雨重新開始正常的生活,此生足矣。
可就連這點兒小小的願望,在此刻都顯的無比奢侈。
孫侯已經撕下麵具,爪牙猙獰。
而現在又莫名其妙的跳出來了一個陳阿姨,陳桂花。
她是最最讓我想不到的一個危險人物,任天翔心臟病突發住院,任詩雨臨時找來了一個護工,這一切都沒有任何先兆。
所以我從來就沒對陳桂花起過一絲疑心,甚至連話都沒跟她說過幾句,腦子裡幾乎早已沒有了關於她的一丁點兒痕跡。
而且陳桂花也沒有在第一時間做出什麼舉動,任天翔病愈之後,她很自然的消失在了我的視線之中。
就像是一片浮雲匆匆的在頭頂飄過一樣,沒有給任何人留下任何印象。
所以在看到她照片的時候,我壓根兒就沒認出來她是誰。
但我卻沒想到,她不知道什麼時候,用了什麼手段跟任天翔混熟了。
最可怕的是,她現在還就在任天翔的公司裡上班!
這就意味著任天翔早就已經成了砧板上的一塊豬頭肉,而亮鋥鋥的尖刀就握在陳桂花手中。
隻要陳桂花願意,她想什麼時候切,想切片想切塊那都隨她高興了。
司機對這附近的路很熟,他在各種我都叫不上名字來的小巷裡穿行著,把車子開的飛快。
沒多一會兒就到了任天翔的天鴻房地產開發有限公司,我連聲“謝謝”都沒來的及說,跳下車就朝著公司大門跑了過去。
這是我第二次來任天翔的公司了,頭一回還是在將近兩年之前。
那時候,任詩雨還在這家公司擔任副總,顧青禾是她的助理。
當時我跟任詩雨之間鬨了點兒誤會,我在酒吧裡找到了醉的不省人事的夏天,在給任詩雨打電話的時候,夏天故意坑了我一把。
結果任詩雨還以為我大半夜的出去尋歡買醉,氣的關掉了手機,我實在沒了辦法,隻能來公司找她解釋一下。
那個時候,任天翔也特彆看不上我,我還清清楚楚的記得顧青禾說過,他是怎麼跟彆人來描述我的。
家裡就算是杵著根蘿卜,那都比我強。
這句話對此時的我來說,或許是一種莫大的侮辱。
但要放在兩年之前,或許……
唉,任天翔說的也沒錯,我的確是真的很廢物。
我飛跑到公司門口,自動玻璃門左右打開。
我一頭就衝了進去,一邊釋放出神識探查樓裡的氣息,一邊電梯間跑了過去。
“哎……哎!那位先生,請您留步!”
前台小姐姐愣了一下,這才反應了過來,趕緊提高聲音叫住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