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爺就像是特意在跟我作對一樣,我一步三晃的走進一家藥店想要買點兒退燒藥,卻險些被當場扣下隔離。
我隻能強打精神給德福打了個電話,讓他趕緊過來救我一命。
不多時,德福趕過來幫我解決了倒黴的困境,一邊開著車把我帶回那若蘭家,一邊絮絮叨叨的責怪我怎麼這麼不小心,也不知道躲著點兒雨,竟然一下就病的這麼嚴重。
我像一灘爛泥一樣糊在後座上,連跟他解釋的力氣都沒有了。
“二少爺,莊小龍的傷勢看起來沒有大礙了,雖說現在還沒醒過來吧,但叫他名字的時候他能稍微有一點兒反應了,眼皮兒和手指頭會動幾下。看這模樣兒啊,保不齊過幾天還真就能睜開眼了。二少爺,二少爺?你在聽嗎?”
“嗯……讓我睡一會兒。”
“哎,得嘞,你眯一會兒,咱很快就到家了。哎對了二少爺,你昨個兒讓我帶回家的那倆人,不是大名鼎鼎的夫妻刀片嗎?你怎麼會跟他兩口子成了朋友的,這我怎麼一點兒都不知道呢?”
“……”
“哦哦,我不言語了,你睡你睡。哎哎,還忘了告訴你嘿,何寧寧那dna檢查結果出來了。你猜怎麼著?嘿!還真就讓你給蒙著了!咱家大少奶奶跟那個叫陳桂花的……確實是親戚,關係還挺近!我滴個神啊,這可是個爆炸性大新聞。二少爺,你說這事兒我是告訴大少爺呢,告訴大少爺呢,還是告訴大少爺呢?可我就怕我跟他說了吧,咱私下裡查大少奶奶身份的事兒就遮不住了。就以大少爺那火爆脾氣,他不能把你給怎麼著,可非得把我活撕了不行。嘖,你說我是告訴他呢,告訴他呢,還是……”
“求你了,閉嘴,嗚嗚嗚……”
一邊忍受著德福的嘮叨,一邊來到了那若蘭家門口。
我幾乎是雙腳騰空飄著進了院子,歪歪斜斜的撞開臥室的屋門,一頭就攮在了床上。
直到那若蘭捏著我的鼻子,親手把一碗薑湯灌進我嘴裡的時候,我才醒了過來。
沒錯,我是被燙醒的。
我一邊“唔唔”的叫嚷著一邊把薑湯全噴了出來,那若蘭抹了一把臉,惡狠狠的把碗墩在床頭櫃上,氣哼哼的轉頭離去。
我的嘴裡瞬間就沒了知覺,張大著嘴癱倒在床上,舌頭上趿拉著一層薄薄的死皮,口腔裡一片火辣。
我感覺這半輩子以來的倒黴事兒幾乎都聚在了今天,集中爆發在了我的身上似的。
喝口涼水塞了牙縫兒,放屁都能砸著腳後跟。
就沒有任何一件事情是能讓我順心的,我簡直都懷疑是有人紮了個小人寫上了我的生辰八字在做壓勝之法,黴運已經死死的罩在了我的頂門心上。
嘴被燙成這副模樣兒,正常吃飯肯定是不可能的了。
顧青禾給我送了一碗粥進來,笑話了我幾句,就回到了堂屋跟那若蘭他們一起用餐。
我敢打賭,那若蘭這個混蛋就是故意在報複我噴了他一臉薑湯。
這個平時食不言寢不語的講究人,今兒竟然嗓門超大的跟幾個人談笑風生。
每當說到我喜歡吃的菜品時,那若蘭就故意提高嗓門報出菜名,生怕我聽不清楚。
那個可惡的劉叔還一個勁兒的跟那若蘭請教做菜的門道,他倆你一言我一語的探討著各種南北大菜,珍饈美味,我看著麵前那一碗稀湯寡水的白粥,欲哭無淚。
勉強喝了幾口粥填了填肚子,我吃了藥躺下發汗,剛睡的迷迷糊糊的,就聽到耳朵邊上有個聲音在模模糊糊的叫我。
撕開眼皮一看,德福正一臉擔憂的坐在我床邊上,眉頭緊鎖,沉吟不語。
我被嚇了一跳,還以為是莊小龍的病情出現了反複,趕緊爬起身來問他到底出了什麼事兒。
德福唉聲歎氣了大半天,咂著牙花子轉頭看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