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幾分鐘,紙紮小人就抬著我跑到了距離出事地點大約二百米左右的一片山坳裡。
此時,我神識裡的五道氣息已經近在咫尺了。
尤其是嶽杏林,還用他的神識跟我輕輕對撞了一下。
我猜測,他的意思大概是在鼓勵我實行自己的計劃吧,隻是就有一點特彆奇怪。
即便是距離已經這麼近了,可梁多多散發出來的氣息……
依然還是斷斷續續的,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我也鬨不清楚她在搞什麼飛機,輕輕的吹響了嘴裡的小竹哨,紙紮小人齊刷刷的停在了原地。
我拄著拐杖慢慢的站到了地麵上,低聲命令紙紮小人隱匿掉陰陽氣息,以靈體的狀態埋伏在我身邊,然後一瘸一拐的繞過了山坳,眼前突然顯出了一片麵積不小的空地。
一堆篝火燃燒在空地中央,張子墨坐在火堆前不遠的地方,手裡拿著一根樹杈,時不時的把叉在上邊炙烤著的食物放在鼻尖上聞一聞,看起來一副好整以暇的神態。
“媽,您這兒是在烤什麼好吃的啊?”
我嬉皮笑臉的湊了過去,張子墨微微一愣,偏過頭來,眼睛裡驟然暴起了兩道厲光。
“你叫我什麼?喲,可不敢當!陶大總掌門,您可千萬彆折了小女子的陽壽!”
“欸喲,您這是怎麼話兒說的?您是我媽,我是您兒子,這走到天邊兒去也是打斷骨頭連著筋,亙古不變的血緣不是?得,我也知道您是為什麼生我的氣,您要給我一機會,想聽我解釋呢,我就跟您好好說道說道。要是您一見著我就來氣,這輩子也不想再跟我說一句廢話……唉,算了,我還是走吧。”
我擺出了一副萬分委屈的嘴臉,拄著拐杖轉過身去,毫不設防的把後背亮給了張子墨。
其實我心裡還是有點兒發慌的,一旦她沒能控製的住自己的情緒,抬手就給我一記暴擊……
不過還好,可能是我在表演苦情戲方麵還算有那麼點兒天賦,張子墨的聲音冷冷的傳了過來。
“你的腿是怎麼回事兒?”
“嗨,彆提了。”
我趕緊停住了腳,回身苦笑著搖頭,朝被綁在一邊扔在地上的嶽杏林和梁多多努了努嘴。
“這不,一發現嶽哥和梁大姐出事兒了,我就著急忙慌的往這兒趕,好巧不巧的撞在一塊石頭上。喏,骨頭折了,可疼死我了。”
我一邊說著,一邊撩起褲腿,張子墨皺著眉頭四下看了看。
“你……還真是一個人來的?”
“那可不,兒子見親媽,難道還得帶幾個蝦兵蟹將敲鑼打鼓啊?”
我放下了褲腿,趁著張子墨疑神疑鬼的拿著手電筒四下觀看的空檔,對嶽杏林眨了眨眼睛。
嶽杏林和梁多多被反剪著雙手,背靠背的捆在了一起,嘴巴也被堵的嚴嚴實實的。
此時嶽杏林麵對著我微微點了一下頭,臉色無比淡然。
梁多多被擋在了嶽杏林身後,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從那個模糊的輪廓上判斷,梁多多應該是沒有受傷,更不會有生命危險了。
我暗暗的長出了一口氣,目光從呆站著的水鹿彤身上掃過,然後定在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上。
豐滿而高挑的身材,棱角分明的臉龐,一束高馬尾翹在腦後,身上穿著一身藍色的衣服,款式很像是某個工廠的工裝。
就跟我最後一次見到她的時候一模一樣,沒有絲毫變化。
唯一一點不同的,就是她的眼睛根本就沒看向我,瞳孔裡沒有一絲一毫神采,連那麼耀眼的火光都折射不出一點兒顏色。
“王……王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