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三太奶一邊說著,一邊吃力的掙紮起身,我趕緊連連擺手。
“不行不行,您現在傷勢太重了,哪兒能讓您再勞神。您就好好歇著,保存體力,等我們一離開這裡,我就給您治傷。至於這虛空之境的入口……彆管了,我肯定有法子找到。”
“哈哈哈,你這小子,可比陶瞎子實誠多了,是真知道心疼人兒,奶奶咋這麼稀罕你呢。”
灰三太奶一邊看著我笑個不停,一邊伸出攥在手裡的拐杖,一下子勾住了蔣亮的大粗脖子。
“哎……哎哎!”
還沒等蔣亮出聲抗議,灰三太奶就借著拐杖上的力量勉強站了起來,深深的吸了口氣。
“黃家小子,老鼠不發威,你還真當老身是個任由你搓揉的麵團兒了?嘿嘿,就這點兒小兒科的幻術,在老身麵前還不如個五毛特效好使!我說小子,彆看你黃家是我灰家的天敵,可老身到底是比你多吃了幾百年的鹽,就憑你還敢在老身麵前賣弄道行?黃老二是不是也太沒把我灰三太奶放在眼裡了,嗯?!”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彆管是語氣還是神態,灰三太奶都顯的氣場十足,整個兒空曠的亂葬崗裡四下都在回蕩著她威嚴的嗓音。
可我心裡卻很清楚,灰三太奶在下午的那場血戰中嚴重損傷了心脈,說句不好聽的……
她隨時都會有咽氣的可能。
此刻她散發出來的威壓,是強撐著虛弱的身體在加速燃燒自己的壽元,讓她暫時看起來沒有任何瀕死的痕跡罷了。
可這樣的狀態,根本就維持不了多久。
不出十分鐘,灰三太奶就會耗儘元神,藥石難醫。
我皺了皺眉頭,趕緊招手喊過蔣亮,讓他從我的帆布包裡取出了幾張符籙。
蔣亮曾經無數次見過我使用符籙,久而久之也耳濡目染,輕車熟路。
還沒等我開口,他就摸出小刀紮破了我的左手指尖,在每一張符籙上都點下了法印。
他那粗短的指頭上下翻飛,眨眼間就把幾張符籙都疊成了三角形。
幾乎是與此同時,蔣亮迅速的從帆布包裡翻出了打火機和一張空白的符紙,先把空白符紙點著了,再引燃符籙燒成灰,不由分說的塞進了灰三太奶的嘴裡,搶過蘇晨身上的水壺,用水送著讓灰三太奶咽了下去。
灰三太奶回頭朝我笑了笑,我也勉強擠出了一絲笑容,心中卻忐忑不已。
說實話,就算是現在身邊醫療條件齊備,我都沒有十足的把握能治好灰三太奶。
畢竟她是仙家,而且還是很特殊的出馬一派,嚴格來講和傳統的道家風水流派並不是同枝。
我畫出的符籙對她到底起不起作用,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再加上她現在決意幫我破除鬼打牆的幻術,勢必會大耗元神,使本來就很危急的傷勢進一步加重。
而最讓我不安的是,身在暗處的那隻老黃鼠狼,是黃家的一位極具實力的猛將。
單從“黃天元”這個名字上判斷,那隻老黃鼠狼就很不好惹。
在關外的五大保家仙中,“天”字輩就意味著是正神級彆的人物,無論是身份地位還是法力道行,都不是我這種民間風水師敢去比擬的。
畢竟它是大仙兒,而我隻是個凡人。
即便是有了灰三太奶撐腰,我依然悲觀的認為,這一戰……
唉,凶多吉少。
因為黃鼠狼是老鼠的天敵,哪怕是黃天元比灰三太奶低了一個輩分,少了幾百年的修為,也可以通過天然的血脈壓製而占據上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