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掌門,請裡邊用茶。”
舒籍詭異的一笑,站起身來徑自走進了一道門。
我從地上爬起來輕輕的吐了口氣,嘴角微微一勾。
胡磊在那條信息裡說過,要是舒籍開口請我喝茶,那就代表著他已經願意接下這單生意了。
看來是我剛才的那句話正中了舒籍的下懷,得意之餘,我卻突然想到了剛才舒籍嘴角的那一抹笑意。
看著他的背影,我禁不住皺了皺眉頭。
這個笑容……
怎麼就好像是在哪裡見過似的呢。
但我又十分篤定,在今天之前,彆說是見過舒籍了,就連名字我也是頭一次聽說,壓根兒就不可能跟他認識。
或許……
就跟我自己編的那個借口一樣,大家都同在一條街上開買賣,可能是無意中見到過,隻是沒有印象罷了。
我朝德福使了個眼色,他點點頭,搶先一步擋在我身前,跟著舒籍走進了那道門。
我頓時就哭笑不得,我的本意是想讓德福找機會跟老j彙報一下,試試能不能迅速的查出舒籍的底細。
可他卻誤會成了我需要保駕護航,這真是太沒有默契了。
不過我也不是太擔心,既然老j在我身上安裝了跟蹤和竊聽裝置,那此時此刻,他大概已經在著手調查舒籍的祖宗八輩了。
我跟在德福身後走進了那間屋子,眼前風格驟變,又是另外一種截然不同的景象。
這是一間格調雅致,絲毫不染凡塵俗氣的房間。
屋子的麵積比起剛才的那間,大出了足足兩倍有餘。
但屋裡的陳設卻非常簡約,手繪丹青的牆麵,木質的地板和吊頂,幾株綠植零散擺放,都是沒有花朵的那種,葉子倒是青翠欲滴。
房間中央放著一張老船木的茶台,造型古拙,包著一層厚實的包漿,已經呈現出了玉質的外觀。
屋裡卻沒有椅子,隻是圍著茶台擺放了幾個蒲團。
舒籍脫掉鞋子,在靠牆的一個蒲團上盤膝而坐,不緊不慢的開始燒水泡茶。
我抬了抬腳,隨後又縮了回來,學著舒籍的樣子脫去鞋子,在他對麵的蒲團上盤膝坐好。
德福卻沒有落座,他守在門口斜倚著門框,同時可以觀察到裡外兩間屋子的動靜。
舒籍對德福的舉動絲毫沒有在意,甚至連眼皮兒都懶的抬一下。
不多時,鑄鐵水壺發出了輕微的鳴叫聲。
舒籍從茶台上拿過一個白瓷蓋碗,兩隻茶杯,先用開水澆燙,然後拿過一支木鑷子夾著茶杯把水倒掉,再取過茶罐舀了點兒茶葉放進蓋碗裡,蓋上蓋子稍停了十幾秒鐘,這才再次順著碗壁緩緩的澆入開水。
隨著滾水淹沒了茶葉,剛才還乾枯黢黑的葉片迅速的舒展了開來,隱隱泛出了一絲鮮活的暗綠色。
一股沁人心脾的茶香氣瞬間就溢滿了整個兒房間,我情不自禁的咽了一下口水,直感覺兩頰已經不受控製的開始生津。
舒籍先把蓋碗裡的茶湯倒進了公道杯裡,拿起來晃動了幾下,把兩個茶杯倒滿。
我迫不及待的就想要伸手去端杯子,但遲疑了片刻,心中暗自狐疑。
雖然我不太懂茶道,但也知道“酒滿茶淺”這個基本道理。
此時滾燙的熱茶都漫出杯邊了,隻要我一動手,非得給燙禿嚕皮不可。
那這杯茶……
我是端,還是不端?
正在猶豫間,舒籍仿佛是看出了我是個外行,微微一笑,用木鑷子夾著茶杯把茶倒掉,在一塊茶巾上蹭了蹭杯底,放在我麵前。
這一下更是把我搞的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剛才給我一杯漫了邊的熱茶,現在又賞了我個空杯子。
這特麼是讓人喝還是不讓人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