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侯掏出來的是一張黃紙,裁成了兩指寬窄,一拃來長的長條形,上邊還用紅色的朱砂畫著些歪歪扭扭的符文。
我微微一愣,奇怪的拿起那張黃紙仔細看了看,一聲就笑了起來。
“我說孫叔,你這是從哪兒買的?這是張假符籙啊,得,錢算是扔水裡了。”
我搖搖頭把那張黃紙扔回到桌子上,孫侯卻得意的笑了起來。
“多餘啊,你孫叔有那麼傻嗎,啊?我放著自家賢婿小潘,還有你這個符籙大師不求,卻跑到地攤上去買些假貨,你猜猜……這是為什麼?”
我咂了咂嘴,苦思冥想了半天,無奈的搖了搖頭。
“猜不著,你還是直接說答案吧。”
孫侯笑道,“要論風水道行,你比我高了不止一丁半點,可說起商業手段嘛……我可就要倚老賣老,指點你點兒本事了。你還記得嗎,上次那爺出手把張俊軒手裡幾個樓盤的價格砸到了地板上,用的是什麼法子?”
“當然記得了,讓那幾個樓盤鬨鬼,沒出幾天,那些樓盤就跌成了白菜價。”
“著啊,那這個法子既然好使,我們不妨就照葫蘆畫瓢,再來上一回。可這裡邊還存在兩個問題,一來呢,同樣的招數不能不加改動就去反複使用,很容易就會被郭永喆看出破綻;這二來啊,我這身子骨……哎,也不方便再施法了。”
孫侯低頭拍著自己的腿歎了口氣,我乾笑了一聲,扯開了話題。
“那你的意思是,把我師兄用過的辦法改動了一下?”
“對,我就是用你看到的這張假符籙,玩了出雙兔傍地走,雌雄難辨。”
孫侯立馬恢複了一臉得意的神色,拿起那張黃紙朝我晃了晃,我突然腦子裡一閃。
“哦……其實現在萬亨地產的所有樓盤都是乾淨的,但你故意用些假符籙到處貼,還故意讓人看到,這樣就會有人懷疑那些樓盤鬨鬼。再加上之前萬亨地產有過類似的情況發生,所以就借助吃瓜群眾的嘴,在極短的時間內把這個謠言給無限放大了!”
“哈哈哈……對嘍!要不還得說是年輕人呢,腦子轉的就是快。”
孫侯不動聲色的拍了個馬屁,又笑著說道。
“這才沒過幾天工夫,現在滿中州城都在風傳萬亨地產的項目又鬨了鬼,給他們本來就不怎麼景氣的買賣來了個雪上加霜。我仔細算過萬亨地產的資金規模,如果沒有大筆外部資金注入的話,現在應該早已經負債超過十位數了,就算是郭永喆手上有再多的在建項目,也受限於約定俗成的結款周期,一時半會兒轉化不成現金流。”
我這次算是徹底聽懂了,笑著點頭接口。
“那也就是說,萬亨地產的資金鏈已經徹底斷了,除了迅速轉手套現,已經沒有彆的路可走了。”
“沒錯,所以我才斷定不出三天,萬亨地產必定會倒手。到那個時候,你是想撈個現成便宜,還是想擠兌的他無路可走,可就全憑你高興嘍。”
我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笑著敬了孫侯一杯。
人生就是這麼奇妙,雖然禍不會單行,但福卻也真的可以雙至。
這短短的一天時間,我的運氣就好像是開了掛一樣,喜訊接二連三。
這讓我頓時就一掃前幾天的陰鬱心情,高高興興的吃完了飯,陪小煜玩了一會兒,還讓潘浩帶著我去祭拜了一下潘成和王玥的靈位,這才跟眾人告辭。
臨走的時候,孫侯一臉狐疑的看著我手裡的拐杖,又悄悄的往站在我身後的德福瞟了瞟。
“多餘啊,你這不會是……被他們給用刑了吧?”
我差點兒沒忍住笑出聲來,憋了好半天才指了指自己的左腿。
“不小心撞了一下,這會兒疼的走不了路,不過沒多大事兒,過幾天就好了。”
“哦,那我就放心了。多餘啊,你要有什麼事兒,嗯……一定要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