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唔……嗯?!”
我猛然從夢境中驚醒,阿娜爾俯身在我床前,此時正不停的拍打著我的臉。
我也顧不上喊疼了,翻身坐起來脫口就問道。
“幾點了?”
“剛過兩點……你問這個乾嗎?巴特兒叫的很凶,哈爾德爺爺說肯定是有敵人埋伏在附近。耶日木,你快起來啊,彆睡了!”
阿娜爾焦急的拽著我的胳膊,這時候我也明顯感覺出不對勁兒了。
門外的狗叫一聲緊接著一聲,雖然我聽不懂大黑狗在表達什麼意思,但從那急促焦躁的叫聲中判斷,它應該是敏銳的感知到了危險的接近。
院子裡還傳來了關羽娣和哈爾德的交談聲,看來他倆早已經做好了迎敵的準備了。
我伸了個懶腰,趁機暗中試了試左腿能不能動彈。
還好,看來是充足的睡眠給了貘神足夠的食物,此時我的左腿毫無異常,可以很自如的進行一切動作。
“兩點,嗯,這敵人有點兒腦子。”
我一邊慢悠悠的起身,一邊冷笑了一聲。
“下半夜兩點到三點是人睡的最沉的時候,而且這個時間我應該還是個……嗬,但他沒想到吧,我會給他準備這樣一個驚喜。”
我伸手從帆布包裡掏出一張符籙,快手快腳的疊成三角形塞進阿娜爾的衣兜裡,然後順手拿過斜倚在一邊的拐杖,裝作一瘸一拐的朝門外走去。
阿娜爾呆愣了片刻,急的都快哭出聲來了。
“耶日木,你怎麼……你怎麼瘸了?”
“我不是早就告訴過你了嗎,我又瞎又聾又瘸,是個全能殘廢。哎,你現在是不是特想跟我離婚?”
我回過頭似笑非笑的看著阿娜爾,真希望從她嘴裡聽到個“是”字。
隻要她一點頭,我就可以不再受到幾十年前,老頭人跟華神農之間私下商議好的那場荒唐婚約的束縛了。
本來我聽到這件事兒的時候還挺興奮的,以為吃了個嶽杏林的大瓜。
可沒想到,這瓜吃著吃著,竟扣到了自己的頭上。
阿娜爾呆立在原地遲疑了片刻,隨後就狠狠的咬了一下嘴唇,好像是下定了某種艱難的決心一樣,快步跑到我身邊,一把扶住了我的胳膊。
“耶日木,一會我會拖住敵人,你趁機從牧場後邊的小路逃走,那個姓關的女人本事很大,她會保護你平安離開的。我……是聖教的公主,我和哈爾德爺爺會為聖教戰鬥到最後一息。”
我有點兒意外,禁不住抬起頭詫異的看著阿娜爾。
在我的印象中,阿娜爾隻是個涉世未深,還有點兒刁蠻任性的小女孩兒罷了。
可在這種緊要的生死關頭,她竟然能毅然決然的說出這番大義凜然的話來,倒是我小看了她骨子裡的血性了。
我笑了笑,沒再說話,阿娜爾攙扶著我一瘸一拐的走出了屋子。
不過我並沒打算逃走,眼前發生的這一切,早就在我的預料之中了。
我斷定今晚子時之後一定會遭遇意外,前來偷襲的人……
大概率會是那個神秘的滿當當。
我也不知道他前來的目的究竟是什麼,但既然他的不請自來毫無意外的被我猜中,那就肯定不可能是想要來跟我喝一場夜酒這麼簡單才對。
出了屋門,我就徑直朝著院子裡走去。
阿娜爾狠命的拉著我的胳膊,急的聲音裡都帶著哭腔了。
“耶日木,你瘋了嗎?剛才哈爾德爺爺說過,敵人既然能神不知鬼不覺的靠近我們,而且還可以相隔千裡之外觸碰到靈力結界,一定是個巫術高深的可怕人物。你快跑,叫上那個姓關的女人,快跑啊……”
“好了,彆使這麼大的勁兒,胳膊都快讓你給扯斷了。”
我齜牙咧嘴的輕輕甩開阿娜爾的手,朝她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