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樣陰晴不定、讓人捉摸不透,許宛秋更加心驚,但也不敢掙紮,任由他仔仔細細的給她掌心上藥。
素白修長的手指帶著藥膏撫過她微紅的掌心,沈行知眼底的冷意也散了,她的一巴掌將他打了個清醒。
原本悄然而起的情緒,也被壓了下來。
這幾日的僵持,他早就知道自己是輸家,感情上,在她跟前,他潰不成軍。
甚至有時候會想,若是她真的與他說出口要離開,要去狀元府做狀元夫人,他會如何?
他想了很久,隻有一個結果是他能接受的,就是強留她在身邊。
除此以外,任何她離開的他的結果,他都接受不了。
不管這樣做會不會讓她恨他。
“下次你要知道什麼可以問我,我不知道我會去查,不要再找他。”
他的聲音壓得有些低,帶著隱隱的卑微祈求。
從來沒想過‘前未婚夫’這幾個字對他來說殺傷力這麼大。
以前他從不曾將周頌年放在眼裡,可這麼久以來,她的心不曾動搖,他不得不承認,他是慌了,甚至有些不知所措。
突如其來的轉變,許宛秋有些愕然,坐在他懷裡一動不動,側目看他,他依舊低頭仔細的給她抹藥,眼神專注得好像那是什麼珍重的物品。
她聽出了他話裡的意思,指的是周頌年。
“我不會找他,但我跟他之間的事情,也與你並未有太大的關係,我知道你在查他,放心,我也不會將你這邊的消息在他那邊透露半分。”
說罷,見他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她便抽回自己的手,退出了他的懷裡,起身站在一旁:“你放心,玲瓏閣所做之事人人得以誅之,我絕不會成為你的阻礙。”
她甚至會幫他,竭儘所能的幫他。
“不早了,早些歇息吧。”
許宛秋轉身要走,沈行知這才動了一下,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握著她手腕的手指微微收緊:“我不是怕你透露消息給他。”
“我隻是,不想你接近他……”
沈行知喉嚨艱澀,他不知該如何與她說清楚他的內心,更怕他說出來,她會有負擔。
“他是玲瓏閣的人,我自然不會太過於接近他,雖然,我希望他能改過自新。”
在她記憶中,周大哥一直都是溫文有禮、和煦溫柔的人,他以前待她是極好的。
她也一直當他是親大哥來對待。
不想她心中一直敬仰為大哥的人,如此變成這副人人得以誅之的惡像。
她語氣中的惋惜和留戀,沈行知聽出來了,心口宛如被人挖了一個口子,鮮血淋漓的,痛得有些麻木。
翻滾的情緒像被他壓在心底的惡鬼正在咆哮著。
他克製得很痛,微微閉眼,抓著她手腕的手背因克製而青筋虯起。
許宛秋的慢慢掙開他的手,隻叮囑了一句:“早些歇息,便走了。”
沈天麟過來的時候,正巧見到許宛秋出去,遠遠的正想打招呼,卻見她腳步很急,沒有見到他,很快就出了庭院。
“大哥,你怎麼……”
他疑惑的步入書房,話才說到嘴邊就打住了。
書房內,他一向英勇神武、麵如冠玉的大哥,此時神色頹然的坐在那裡,白皙的俊臉上還赫然留著一個指印!
“你、你的臉……”
他點了點自己的臉,示意大哥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