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準確嗎?”
一輛匆匆趕往墓園的轎車裡,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
秘書開著車,透過鏡子,滿眼恭敬地看了眼後排的中年男子。
不錯,這中年男子正是大名鼎鼎的民國特務之王戴老板!
“回處座,應該錯不了!”
“打電話來的是宋鴻信的私人秘書,您是見過的!”
“他說給他打電話的是我們處裡的副隊長徐輝,而誣陷宋主任是漢奸,又要私下處決宋主任的,也是咱們處裡的!”
戴處長皺了皺眉:“也是我們的處裡的?誰?”
“秦牧!”秘書恭敬地說道。
“秦牧?”戴處長皺了皺眉,似乎想起了什麼,“就是那個完成刺殺任務獨自活著回來秦牧?”
秘書點點頭,道:“我聽宋主任的私人秘書說,也是他殺了宋主任家的公子,這些都是您出差的時候發生的。”
戴處長沉默了片刻,眼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不悅,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
片刻後,他的目光逐漸複雜了起來,沉聲道:“現在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不守規矩了!”
“是啊,處座,要我說,宋主任怎麼可能是漢奸呢,他可是您的老同學……”
正說著,秘書突然聽見戴處長突然咳了咳。
神情瞬間緊張了起來,眼裡更是充滿了後悔與驚懼。
“屬下失言了,請處座處罰!”
戴處長卻自說自話地道:“是不是漢奸,這不是最重要的!”
“重要的是規矩,不能壞了規矩!”
秘書聞言,皺了皺眉,額上不禁冒出了冷汗。
“快點……”
突然,戴處長沉聲催促了一句。
聞言,秘書恨不得將油門踩進油箱裡!
與此同時。
擺脫徐輝的糾纏後,秦牧終於追上了宋鴻信。
然而,眼前的這一幕,竟讓他不由得怔住了。
此時的宋鴻信竟虛弱地癱坐在地上,靠著一塊石頭,神情複雜地看向汪雪琪。
顯然!
他已經極度虛弱,胸口劇烈起伏著,鮮血也已經將他胸前的衣服染紅。
怎、怎麼會這樣?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就在秦牧疑惑之際,宋鴻信突然開口道:“為什麼,雪兒,為什麼我不能殺他,你既然要……”
然而,他正要說出後半句“你既然要殺他,又為什麼要幫他對付我”時,他的餘光看見了秦牧。
話音也隨之戛然而止!
秦牧看出了宋鴻信似乎在回避自己,但他並不知道宋鴻信原本接下來要說的到底是什麼。
他剛要開口,不料宋鴻信突然死死盯著他,怒道:“秦、秦牧,你到底對雪兒做了什麼?說,你到底對她做了什麼,讓她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秦牧皺了皺眉,沉聲道:“我什麼都沒有做!”
說著,他看了眼一直沉默的汪雪琪,繼續對宋鴻信說道:“我想,她已經幡然醒悟,意識到她是一個華夏人!”
秦牧如此說,也的確是如此想的!
不然,他實在解釋不通為何汪雪琪會如此配合地幫自己對付宋鴻信。
自己明明背刺了她,還害死了她最愛的姐姐南田早子!
她應該很恨自己!
可昨晚過後的,她似乎一點也不恨自己。
而且,她明明有背刺自己的機會,可她都沒有那樣做。
還在關鍵的時候,為了救自己,出手打傷宋鴻信。
他現在能想到的唯一理由,便是汪雪琪終於幡然醒悟,終於棄暗投明,誠心悔過了!
宋鴻信聞言,不由地愣了愣,震驚地看向汪雪琪。
雪兒竟然是華夏人?
這、這怎麼可能……
可汪雪琪的眼神已經告訴他,秦牧說的是真的。
宋鴻信不由地歎了口氣,原來自己才是那個一直被蒙在鼓裡的人!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大笑了兩聲:“好!好一個幡然醒悟……”
秦牧皺了皺眉:“宋主任,如果你也能幡然醒悟,我不是不能給你機會……”
正說著,宋鴻信突然收斂笑意,陰沉地打斷道:“秦牧,記住我說的話,國民政府已經沒有任何希望,華夏一定會敗!”
“而你!”
“秦牧!”
“等你死的那天,你就會明白!”
“你所做的一切,都將注定是一場笑話!”
“相信我,這一天很快就會到來!”
秦牧冷笑一聲,心下暗道:“笑話?那隻是你沒有見過後世的華夏是個什麼樣子!”
於是神情嚴肅、語氣堅定地說道:“我告訴你,華夏能贏,也一定會贏,終將有一天,華夏會再次站到這個世界的頂峰!”
宋鴻信不屑地冷笑一聲,像看傻子一樣,不屑地瞥了眼秦牧。
隨即又看向汪雪琪,虛弱地問道:“雪、雪兒,你、你真的就一點也不愛我嗎?對我就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汪雪琪皺了皺眉,沉聲道:“我很感謝你對我的好,但我已經用我的身體回報你了!”
“從現在起,我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汪雪琪!”
“我們兩清了!”
這句話如同一把利刃般,直刺宋鴻信的心臟!
殊不知,對汪雪琪而言,並不是從現在開始,而是從那晚姐姐南田早子的死開始,她已經不再是原來那個汪雪琪!
她緩緩看向秦牧,目光複雜!
現在的她不會在乎什麼日本特工的身份,也不會在乎有人沒有愛她!
她在乎的隻有一件事:那就是一定要用自己的方式,替姐姐南田早子報仇!
他要慢慢折磨秦牧,他要讓秦牧也好好體會一下至愛之人死在自己麵前的滋味!
此時的秦牧回頭看了眼後方混亂的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