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老太太聽到這兒,一縣為沐食邑,一縣之地歸他們家,那一家都是甄家的,完全忘了這是封給甄蘇的事,隻當是自家的,“我們家要領旨了?”
甄珠眼神激動。
童氏忍不住潑冷水道:“若是二姑娘在甄家,自是我們家領旨,可現下全京城都說是大太太逼走二姑娘,二姑娘要去嶽陽府投奔蘇老大人。堂姐說,禮部那邊的消息,宮裡派了傳旨太監去嶽陽府傳旨。”
老太太想著一縣之地,這都是甄家的,隻要甄蘇活著,就歸她所有,一直到她壽終正寢那日,“為什麼去嶽陽府?二姑娘是甄家人,她姓甄。”
沒了,到嶽陽府傳旨,這是打他們甄家人的臉麵。
氣氛有片刻的冷場,老太太急得麵頰時惱時怒,今兒虞氏不在,就憤憤然地時不時掃甄珠一眼。甄珠渾身不自在,可她委實好奇,怎的二姑娘甄蘇就封縣主,還給封了沐食邑。一縣的沐食邑,皇家國戚裡頭的郡主、縣主不少,可有沐食邑的隻寥寥幾人。
長樂公主是三歲時就賞了的,那是因為他是皇帝的大哥恭王老來女,且還是唯一的嫡郡主。恭王為愛女一上請封折子,沒幾日就下來了,賞的還是中原富庶上等縣為沐食邑,僅這一處,便能與得寵公主有得一比。
恭王年少時騎馬摔斷了腿,是個瘸子,但對皇帝極好,兄弟情深,無心帝位,卻將自己的同胞弟弟推上帝位。在胞弟登基後,更是敬重有加,全力輔佐。
如果說皇帝手足裡最看重誰,恭王便是不二之人,是被皇帝視為親人的人。恭王的長子封了世子,嫡次子封了郡王,便是兩個側妃所出的庶子也都封了候爵。
童氏道:“娘,就大太太做的那些事,外頭都傳遍了。蘇老大人與老候爺原訂的是二姑娘與榮唯世子的婚約,怎的後來變成蘇三姑娘?便是因著大太太刻薄二姑娘,將二姑娘養成軟包子。外頭都在傳,說要沐食邑的旨意到甄家,必要被大太太搶奪了去,九公主、長樂郡主視二姑娘為閨中好友,哪裡會樂意……”
所以說,旨意下達嶽陽府,是因為九公主在皇帝那兒說了話,說虞氏不賢,刻薄原配所出的甄二,什麼都搶。
甄珠回過味,當即道:“這怎是我娘的錯,分明是二姐姐在外頭胡說八道誣我娘名聲。”
老太太聽到這兒,一縣沐食邑啊,異姓縣主,就因著不賢婦,現在全泡湯了,手掌一拍,當即喝斥道:“閉嘴!”
她們長輩說話,哪有她插嘴的份兒。
童氏一臉痛色地道:“娘,最近京城傳得厲害,所有人都說,二姑娘是受不到大太太的刻薄、迫害,這才離家出走的。
樂達候夫人為了挑兒媳,盯了府裡兩年多,對大太太如何刻薄二姑娘的事知曉得一清二楚,什麼不給製新衣,什麼縱著自己的女兒搶首飾,什麼她們母女吃剩的菜給二姑娘……
娘,你不能再由大太太胡鬨,否則甄家的名聲全毀了。”
甄蘇不知道自己這離家出走,沒人說她膽大包天,居然在貴女書畫社裡收獲了一片的同情、憐憫。因九公主、長樂郡主的庇護,流言一麵倒,全在罵虞氏刻薄結發所出的幼女,將個小白兔一樣的軟包子逼得離家出走,不遠幾千裡去投奔自己的外祖父。
外頭都說這是逼狠了,沒活路了,軟包子才這樣。那樣一個軟包子都能乾出這等事,可不是繼母惡毒、不賢。
甄珠哪裡能服軟,“外頭胡說,根本就沒有的事。”
甄蓉道:“三姐姐,這幾年大房沒給二姐姐添新衣是實情否?”
甄珠無語,這確實是真的。
“你沒從二姐姐那兒拿過首飾?”甄蓉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