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邁入大殿,行罷了禮,遞上陸衍的請奏文書。
老皇帝一目數行,看罷之後,“二郎以為如何?”
“父皇,運河匪患在前朝時就讓朝廷頗是頭痛,可運河乃交通要道。父皇登基之初,也曾數次清剿,除不掉。解不了,漕幫、江湖各種人馬都想從運河水運交流之中分一杯羹,他們分走的好處,都是朝廷的稅賦,是整個天下的商路、商機。
陸衍有誌清理京湘運河匪患,父皇何不派幾個武官襄助,成,可進一步清理運河匪患,將運河從江湖、漕幫這裡奪回運來。”
老皇帝年輕那會兒,雄心勃勃,可後來事務繁多,清剿一次運河,所耗頗大,那些江湖中人見朝廷的兵馬到了,化匪為民,待朝廷的兵馬一走,再由民轉匪,前朝拿他們沒法子,到了老皇帝這裡,他同樣對此沒法子。
招安的法子用過,可這些不為所動。
二皇子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運河水道的大肉餅,若有十分,朝廷三分,商賈二分,另五分都在江湖、漕幫。”
這些可都是真金白銀,朝廷對運河水道的管轄還不如漕幫、江湖各派。
老皇帝道:“朕傳幾位重臣商議,派兵襄助。”
二皇子有心清理運河匪患,老皇帝二十多年前做過兩次,勞命傷財,且對方太過退讓,不接受朝廷招安,也不好分守己,但凡過往船隻,必須與這一路的幫派繳納好處費,在江南原是二兩銀子一匹的繭綢,待到京城時,最低售價便是八兩銀子,這漲出的六兩便是幾派瓜分了利益。
“兒臣乃當世明君,為民所想,一旦運河匪患清理,江南的糧食、布帛將會便宜許多。”
正是因為考慮到這是利國利民的大事,老皇帝才會爽快答應,他想知道陸衍能不能清理匪患?
數日後,君臣商議後,選了三位武官襄助陸衍,派兵兩萬人馬歸陸衍統領,開始清理運河匪患,陸衍為主將,總領運河匪患之事。
*
且說甄蘇,落河之後,雖有蘇七叔、蘇墨識水性,而她自己也略懂一些,可怎奈那是廣闊的運河,沒多久便沒了理智,陷入昏昏沉沉之中。
再醒來時,蘇墨主仆已帶著她到了岸邊,不知是遊到岸,還是被運河的漁民所救,他們三人得救,住在一戶漁民家中。
甄蘇獲救之時,遍體滾燙,病得不省人事。
蘇七叔連連咳嗽,雖是習武之人,在運河裡泡得太久。
蘇墨拿了身上值錢的玉佩:“七叔,你拿這玉佩去鎮上典當,換成銀錢再請個郎中回來,你的病得瞧,賢妹的病更得治。”
“公子且好生將養,我去去就回。”
這枚玉佩價值不菲,隻是落水之後,身上的銀子沒了,銀票又在行李裡,唉,命都快沒了,如何顧得那些身外之物。隻是玉佩是江南蘇氏的祖傳之物,隻能活當,不能死當。
蘇七叔與漁村的人到了大榮鎮,是鎮也是此地離運河最近的碼頭,北邊臨水為碼頭,南邊靠山林為鎮,依山傍水,柳綠花紅,正值盛夏,確是一處遊覽勝地。
蘇七叔選了一家老字號的當鋪,遞過一塊羊脂白玉的玉佩,“祖傳之物,活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