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蘇熬了米粥,小菜是醃製的,買最一個小陶罐,做了一罐泡菜。這是蘇真時與一位四川籍的大學室友學來的,這位室友做得一手的地道好泡菜,連帶著同室的另三位室友個個學會做泡菜。
甄蘇在泡菜裡放了冰糖,很受蘇墨與蘇七叔的喜愛,一日三餐,每餐都有一盤泡菜配飯,餐餐吃得精光。
蘇墨已經痊愈,蘇七叔吹風、微涼時會咳嗽不止,李郎中說這病得送遠些,否則就會落下病根,現下每三日就去李郎中的醫館診一次脈,新抓一副藥回來熬。
做完晨食,三人吃罷,甄蘇歇了一會兒,拿了三人的衣衫交給隔壁大嫂漿洗,大嫂洗衣,還給煴燙平整。早前的繭綢在盛夏洗過兩回,顏色就變得發白,成了半新的衣裳,與現代的真正沒法比,現代人早不穿打補丁的,好些衣且,顏色都未變就過時、不喜,丟到垃圾桶裡。
甄蘇送完臟衣,她的內衫自來是自己洗的,免得被人說嘴。
回來後,忙著處理兩條大魚,今晌她得做紅燒魚,再做一道回鍋肉,配兩道爽口的素菜即可,她的絕活泡菜算一道,隻需備三樣菜即可。
近晌時分,馮慧娘帶了三安過來吃飯。
一進來聞到飯菜香味,三安止不住地連連吞咽,上次在甄蘇這裡吃過兩回,回味無窮。
甄蘇探出腦袋,“你們且坐,一會兒就能吃飯了。”
馮慧娘自歎自己的廚藝不如秀才娘子,還是覺得秀才娘子不會過日子。蘇秀才的家當,早晚得被她敗光,哪有天天吃肉的,可人家還真就如此,肉丸子、滑肉片、酥肉、清燉變著花樣的,每天都吃肉。
馮慧娘看看蘇墨,見他的氣色好了許多,就連蘇七叔近來似乎白胖了不少。“蘇秀才,你娘子又天天買肉吃?”
三安覺得堂姐多事,人家吃什麼與她何乾,每次都問這話。
蘇墨未答。
馮慧娘提高嗓門:“秀才娘子,你還真不會過日子,不年不節的,你就這麼折騰,見天吃肉,就算蘇秀才那塊祖傳玉佩值錢,也沒你這樣花使。”
甄蘇已經習慣了,馮慧娘是熱心腸,擔心她把錢禍害光了,一手一隻大碗的紅燒魚塊,往堂屋的桌子上一放,“李郎中說了,七叔與秀才得吃好些,不然這身子就虧了。李郎中都說是我給他們吃得好,秀才才好得快,與其買藥瞧病,不如買肉養身,你說是吧?”
馮慧娘輕哼一聲,“你就是歪理。”
甄蘇道:“我不是歪理,京城的大戶人家、宮裡的娘娘,都是養身食材少吃藥,他們很少生病,就是因為吃得好。其實三安的娘若是多吃肉,多運動,許就大好了。”
馮慧娘道:“二嬸還少肉吃?我們家打魚,日日有魚肉吃,可這個不管用。”
三安的娘是早產兒,這是天生的弱症,早前家裡都怕她不會生孩子,能替二叔添一個兒子便對得住馮家,三安可是他娘拿了命換來的,二嬸雖然體弱,但人還是極好的,有這麼一個人,二叔一家就是完整的。
“哪有一直吃魚肉的,雞蛋、豬肉也得吃。”甄蘇笑道,“我今兒做了肉沫雞蛋羹,回頭你嘗嘗,這可是大戶人家的菜式。”
馮慧娘不再接話,啐罵了一句“你真會敗家,蘇秀才就依著你,一點都不會過日子。”她吃過最好吃的酥肉是在甄蘇這兒,最香的豬肉丸子也是。在泰康鎮,十斤白菜就能換一斤魚,豬肉可比魚貴多了。
馮慧娘見她擺飯,跟著甄蘇進了廚房,捧了菜到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