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繡房管事、大繡娘便去了莊子組織人手,布莊的布料亦運到莊子上,甄蘇早前教導好的模式,他們隻是實施,效果驚人,東家舍得給縫製女工們加餐,有肉管飽,用餐時間為二寸香,隻做四個時辰,其間還有兩次短暫的休憩時間,嚴格算下來隻會工作三個半時辰。
郊外莊子上更有幾家護衛,便充當了護院、檢查等工作,以防有人將布料、針線帶回家,對於想接外活的就近村民,尋了保人,就可來領料,領了衣料完成後,通過監工檢驗合格會當場支付工錢。
雲衣坊繡娘接貴族的衣袍剪裁縫製,根據其繁複程度不同,工錢收得各有不同,郊外莊子則是大批得製作處,一個人做一個環節,周圍的婦人們也可來領私少,完成就能領工錢。
開張第一天接了預訂三千件的生意,短的是一月完成,長的是三月,結果一月時間全都完成了,驚得崔氏連連稱奇,最後是通知各家領貨會賬,前期投進去、裝修等錢,一下子全賺回來了,鋪子上的生意還是另算。
秋葉自以為秋蓉是個賺錢的好手,可這位郡主也是個奇人,行家一出手,立知有沒有。
甄蘇核查了賬簿,看著一筆筆到賬的銀票,扣了自己前期的投入成本,整理了賬簿去尋崔氏。
崔氏正在花廳上與幾個仆婦說話,在說辦及笄禮的事。
“舅母。”甄蘇喚了一聲,在旁邊坐下,身後的春月捧了幾本賬簿子。
崔氏說完話,幾個仆婦退去。
“舅母,雲衣坊進入正軌了,你把生意接過來,管事、繡娘、小二都練出來了。這是一個月的賬簿,我將前期墊的裝修費、置辦家具費都給扣下來了,綢緞、布料是從江南蘇家總號裡發的貨,貨款是三個月會一次賬。”
崔氏不會打理鋪子,但是賬簿還是會看,也能粗略地算賬,她以前沒興趣打理,實在是賺得太少了,可誰不知道雲衣坊生意有多好,甄蘇照著她的法子指點管事、繡娘,以前看著像榆木疙瘩的,就像變成神人一般,衣服製得越來越精美。
“除掉你墊的二千三百兩裝修費,還賺了一千六百兩?”
“也就是說,除掉工錢、成本,淨賺了三千九百兩,管事、繡娘們的月例已經發過了,那店鋪是舅母的嫁妝,若是再扣掉二百兩的店鋪房租,純賺三千七百兩。”
崔氏看著這麼多錢,笑道:“還是你管著吧,我……我可不大會打理。你外祖母在世,就常說你有福運,生來帶財,不像我就是個漏財的。”
“舅母不自己管?”
“不,不,你管著吧,我就管不好,家裡的事多,我管不過來,你幫我管著,每月給我瞧瞧賬簿就好。”
不是整數,精確到了幾文錢,可零頭就放在店裡當周轉了。
崔氏接了一千六百兩銀票,拿一張百兩的,“你忙了一場,拿去花罷。”
甄蘇笑道:“我手頭有錢,舅母都拿著。花容坊的賬簿你也瞧瞧,這是兩個月的賬,第一個月隻夠扣了我墊的裝修費,第二個月開始賺錢,貨是從百花縣白家進貨,他們家是半年會一賬。第一批貨的貨款已經結過了,今年會賬是在年關,欠債不過年,這是生意行的規矩。”
崔氏再看花容坊的賬簿,前頭看了幾頁,翻到最後的總賬,“花容坊一個月賺了四千三百兩?”
甄蘇道:“秋蓉是個做生意的好手,我準備讓她回京城整頓、裝修我的胭脂鋪子。將這裡的裝修風格帶到京城去,我已經寫信告訴了九公主、長樂郡主,想拉他們入份子,帶著她們一起賺點胭脂水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