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感慨良多,甚至語氣有些哽咽。
因為拜她,和拜曾經天啟皇帝朱由校一樣,親切莫名。
張嫣卻不吭聲,甚至沒停下敲打木魚的動作,依舊口中喃喃有詞,仿佛根本沒察覺到魏忠賢到來。
大殿裡的木魚聲,餘音繞梁,雖枯燥無比,卻奇怪的令人心神安寧。
魏忠賢聽著這木魚之聲,歎了口氣,雙手扶著地麵艱難起身。
他也歲數大了,快要到六十大壽,卻不知自己還有沒有命過那壽誕。
站起身子後,見張嫣仍不轉身,搖頭笑了笑也不強求,沉矜片刻又開口。
“娘娘,咱家剛從養心殿過來,給皇上遞了辭呈。皇上已允了,讓咱家卸職返鄉。”
“咱家特意向您告彆,今日之後,恐怕再沒有見您的機會。不知娘娘可曾還有什麼話,對咱家交代?”
張嫣依舊充耳不聞,依舊靜靜的敲著木魚,似乎這世上一切都和她無關。
這讓一旁的陸令萱見了,隻好輕咳一聲。
“咳咳,廠公大人,娘娘前段時間受了驚嚇,嗓子不太爽利,此刻說不出話,還請多多見諒。”
魏忠賢微微點頭,顯然絲毫不怪。
前一段時間發生的事情,他如何不知。
小皇帝趁著國葬之日,特意找了幾個刺客潛入皇宮行刺張嫣。
若非他派沈煉、裴綸、魏廷也進宮尋找李辛的下落。
恐怕,張嫣早已死了。
隻是一想起自己義女魏廷,魏忠賢忍不住心中一痛。
他再歎了口氣。
“娘娘,小臣此來,除了問問娘娘還有什麼心願之外,還想給娘娘說說前些日子皇陵鎮發生的事。”
嗡!
一直敲打木魚的張嫣,終究再落不下木槌。
她渾身僵了一下,似乎動都沒法動了。
就連陸令萱聽到魏忠賢要說皇陵鎮發生的事,也把心提到了嗓子邊,緊張的砰砰亂跳。
魏忠賢已繼續開口,一句話讓大殿裡兩個女人五雷轟頂。
“娘娘,那人怕是……沒了。”
“戰亂前,他被皇上封進先帝棺槨之中,一同帶到德陵。”
“戰亂後,盧象升統領的禁軍占據整個天壽山。”
“皇上傳旨,將棺槨葬入德陵,有明一朝……永不開啟……”
隨著魏忠賢的訴說,大殿裡響起嗚咽的哭聲。
那是陸令萱再忍不住心中悲傷,扭過身子綴泣。
而張嫣雖未曾哭出聲音,但觀其身子顫抖的幅度,魏忠賢也能猜到,對方恐怕已淚流滿麵。
“哎……娘娘,節哀!那人已死,小臣念他曾是娘娘恩師,特意來問問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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