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轉任隼州_雲落流霞映山天_思兔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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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轉任隼州(1 / 2)

二十天後。郯州。晚間戌時。

薛府的書房裡點著燈火。薛銘禦與秦子姝二人並排而坐。

“詔書,今日到的?”秦子姝側身看著薛銘禦。

“下午到的。”

“朝廷為何讓你接任隼州道行台令?”

“這個,不用多想,該是尚卿向朝廷舉薦的我。”

“他已經返回京師了?”

“接任的詔書都到了,他應該已經回到長興府了。”

“那你那我們什麼時候動身去隼州?”

“詔書說的是十日以內。”

“其實”秦子姝看著薛銘禦,欲言又止。

“怎麼了?”

“你可否向朝廷上疏,不去隼州麼?”

“為何?”薛銘禦覺得詫異。

“我是想若是將來啟國人再次南下,怕隼州還是逃不過”

“原來你擔心這個。”薛銘禦打斷了她“且不說君命難違,即使隼州明日戰火重燃,那我也是赴湯蹈火在所不辭。國重如山,我個人又算得了什麼呢再說了,尚卿推舉我接任隼州道行台令,也是好意,我又怎能辜負他的好意呢?”

“主要是孩子們跟著咱的。”秦子姝低下頭,用手理著衣裙。

“誰讓他們生在咱們薛家呢。”

“詔兒再過幾年便要參加科考了,這時換了學習的地方,不會影響他的學業吧?”秦子姝有些擔憂。

“這你不用擔心。詔兒我是知道的,他的天分遠超我當年,這不是問題。”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我明日便開始收拾家裡了吧。”

“嗯,辛苦你了。”

“那我什麼時候給兩個孩子說這事?”

“明日便告訴他們吧。讓他們心裡有個底。我知道詔兒有幾個少年朋友,他總不能突然不辭而彆吧。”

秦子姝心裡“咯噔”一聲丈夫怎麼知道詔兒外麵的事?

“他這倒是隨了你,跟你年輕時一樣,好結朋友。”秦子姝先替兒子打個圓場。

薛銘禦聽了這話,一時變得沉默。妻子的這句話,讓他想起了二十多年前,他與祁尚卿、瞿珩,在尚文館的課堂搶看閒書的情形。

兩日後。

清晨卯時。郯河側畔。

薛元詔一個人站在這裡。他在此地等人,等他的兩個少年朋友顧璡之與劉湶。

昨日午間,州學館裡,他告訴顧璡之明日清晨,拂曉時分,郯河會麵;並將此話傳給劉湶。

太陽此時還未從地平線探頭,周圍的一切剛與黑暗交割。晨風拂過,夾著絲許的涼意。

借著微弱的天色,他看著郯河裡的魚兒一個接一個從水麵竄出,蹦有半丈高。

“詔哥,要我二人來這裡作甚?”薛元詔的身後,很遠便傳來了顧璡之的聲音。

薛元詔轉過身,看見顧璡之與劉湶二人,趔趔趄趄往這邊走來。

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揚手“且先過來。”

“什麼事這麼急?天都未亮”

薛元詔不再答話,轉過身,麵朝郯河的流水。流水潺潺,聲音分外清悅,在這天地皆靜之際。

“詔哥,怎麼弄得神神秘秘的?”劉湶走到了薛元詔身旁,問道。

“就是,這大早的來這做甚?!昨日問了又不給說。”另一側的顧璡之接著。

薛元詔仍是沒有回答,而是反問道“一路過來,還未清醒呢?”

“這一路頂著晨風過來,哪有不清醒的道理?”劉湶回道。

薛元詔聽罷,伸出右手,指向郯河的水麵“看見了麼?”

手指之處,前方的水麵上,魚兒一個接一個地蹦出。

“你說這些蹦水的魚?”劉湶問道。

“是的。”薛元詔轉頭看向他“你看此時,蹦水的魚兒,是否比上次午後看到的,多得多了?”

“是。”

“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什麼?”

“意味著它們出水,並不是為了躍向天空。”

“那是為何?”

“你又知道為何早間出水的魚兒比下午的多嗎?”

“為什麼?”

“因為水裡憋了一夜,它們此時要出水換口氣,再吃幾隻水上低飛的小蟲它們出水,隻是為了換氣跟吃食或許他們都不知道天空是什麼。”薛元詔平靜地說。

“詔哥,你想說什麼?”劉湶看著薛元詔,似乎猜到了一些語間的含義。

“有些事情,其實並不是你想的那樣它並不複雜。或許不夠好,但也沒有你想的那樣糟。”

劉湶聽明白了,這是薛元詔對上次此地自己那番感慨的回應。他沒有答話。

薛元詔平移右手,又指向河中一處剛出水麵的半環形的沙洲。沙洲上立著一隻蒼鷺。“那是什麼你們知道嗎?”他又問劉湶跟顧璡之。

二人搖頭。

“那是蒼鷺與鸕鶿一樣,也是食魚的鳥。”

“它在那裡做甚?”顧璡之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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