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元詔在退衙後回到了家中。一進院門,見到陸娘跟昀珺正坐於廳堂。走近一看,二人滿麵淚跡,心中頓覺不善。他即去書房尋薛銘禦,卻不見人影,心中更覺不善。他回到廳堂問薛昀珺“父親呢??發生了什麼事??”
薛昀珺見薛元詔焦急的神情,竟一聲哭了出來“哥,阿爹被人抓走了!”
“你說什麼?!”
“下午家裡來了幾個人,把阿爹抓走了!”
“去了哪裡?!”
“大理寺獄。”
“什麼?!”薛元詔一聽,如晴天聞霹靂,兩耳登時貫鳴。
早間出門父親還是好好的,怎麼傍晚進門就已經進了大理寺獄?!
突然發生的一切似乎驗證了薛元詔這兩日間的莫名的不好的預感。薛銘禦突然從隼州回來,又不講原由,始終讓他覺得蹊蹺,疑心有事發生,擔心有事發生。今日果然出事了。
薛元詔一時心如火炙,焦灼萬分。
……
與勳門坊間隔幾條街道的聿門坊的祁宅裡,祁尚卿剛進了幾口黍米粥,在他的書房靜坐。他今日感到身子有些不適,上午就從尚書台回了家中。丁疏琰從宮中回到尚書台讓人擬詔,他並不知情。下午薛銘禦被羈入大理寺獄他也不知情。他此時甚至都不知道薛銘禦已經從隼州回來了。他坐在書房裡,腦袋沉沉昏昏,無意間想著銘禦應該已經收到回信了吧。
……
第二日。早間朝會。
長興殿裡,丁疏琰在朝會就要結束之時代鄒顒通告眾人隼州道原行台令薛銘禦,於邊境射箭、引惹啟人,蓄意滋釁、欲造衝突,又,天子召其回,卻拖延七日方動。其恣意妄為、目無君上,故罷隼州道行台令之職,於昨日羈入大理寺獄,候聽發落。
眾人一聽,一時嘩然。堂堂三品行台令,怎突然就下獄了??眾人之中,祁尚卿是最震驚的那一個。他腦中“嗡”的一聲悶響。一如六年前在隼州北門聽到瞿珩戰敗之時。
……
傍晚。酉時。丁疏琰府上。
書房裡的丁疏琰趙儼喜見於色。
“想不到如此順當就讓薛銘禦進了牢獄。”丁疏琰說道。
“是這薛銘禦活該,竟敢與左令為敵,他是自己找死!”趙儼說道。
“黃晏的奏疏陛下給我看了,這人還有些罵人的能耐。”
“他既然投到了左令門下,豈能不費心儘力?!”
“如今薛銘禦已經下獄了,接下來的事情就照既定,要從快。”
“是。”
……
戌時。祁宅。書房裡。
祁尚卿焦躁不安,在屋子裡來回踱步。
事情來得太突然了,使人猝不及防。
二十幾天前還收到銘禦從隼州發來的信,今日卻聽到他已被下獄。
信中他問陛下是否要廢太子,本就蹊蹺,如今又被下獄。這二者間是否有甚關聯??
丁疏琰說他在邊境滋事,可他為什麼會這麼做?!他不是這等的莽撞人啊!難道,他真是聽了去年底時太子告訴他的,蓄造衝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