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索的薛銘禦突然從“床”上起身,離了“床”,幾步走到木柵前,手拍柵門,嘴裡喊道“來人!”
廊道一頭值守的獄卒聽見了他的喊聲,走過來,隔著木柵,問道“怎麼了?”
“勞煩遞個話,我要見你們大理寺卿汪樆。”薛銘禦在木柵的一頭對獄卒說道。
“嗯?”獄卒眉毛一挑“什麼?”
“勞煩遞個話,我要見你們大理寺卿汪樆。”薛銘禦又重複一遍。
“你為何要見汪少卿?”獄卒問道。他在這內獄裡當差這麼久了,還是頭一次遇到牢房裡的犯人提出這樣的要求。不過他也能猜到眼前此人的身份或許不同尋常。因為在此人入這間牢房之前,獄丞專門咐人將這間牢房左右的牢犯挪置他處。說明眼前這人的來曆不一般。且這人看著,頗有氣度、言語間也是不慌不亂,該是不一般。
“你有什麼話要說給汪少卿麼?”獄卒問道。
“正是。隻是這話隻能說給汪少卿本人。”薛銘禦答道。
若是換做他人,獄卒此時已是對著牢犯的臉啐一口、甩一句“那就等著罷”便揚長而去。但是麵對眼前這個氣度“不一般”的人,獄卒卻忘了離開,而是不自覺地又答一句“少卿與我等離得遠,怕是不便通稟。”
薛銘禦厲色說道“我有天大的事要給汪少卿講,十萬火急,就在此時。我已告知與你,若你不去通稟,耽誤了事,你可擔不起這個罪責。”
見過各樣牢犯的獄卒被薛銘禦的這句話懾住了。他的嘴不聽使喚,吐出幾個字“我設法通稟汪少卿。”
“有勞。”薛銘禦又回到他的“床”上躺下。
……
半個時辰後。
“哐當”,一個開柵門鎖的聲音闖入薛銘禦的雙耳。
薛銘禦睜眼一看,大理寺少卿汪樆麵帶笑意,正往牢房裡走。
薛銘禦即從“床”上起身,離“床”迎道“汪少卿。”
汪樆笑意不減“怎麼?要找我?”
薛銘禦瞥一眼汪樆身後的開門的獄卒。汪樆心領神會,看也不看地往身後揮一揮手,示意獄卒出去。
獄卒明白,出了牢房。
薛銘禦便開門見山了“少卿昨夜過來說的那些話,我又細致想了一想。”
“哦?”汪樆來了興致“那薛行台想得如何了?是否願意按我說的做了?”
薛銘禦並不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隻是我有個疑問,少卿說的那些,如何保證?”
“保證什麼?”
“保證我出了這門,仍是做我的行台令。”
“哈哈哈。我保證不了。”汪樆笑道“但有人保證得了。”
“誰?”薛銘禦問道。
“這個薛行台先不著急知道。”汪樆不緊不慢地“行台還未說到底答不答應……”
“我都不知少卿說的話如何保證,又如何答應呢?”薛銘禦反問道。
汪樆聽了,心裡也認,是這個理。他薛銘禦顧慮嫁禍了祁尚卿後仍被卸磨殺驢,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