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抑多年的心痛和擔憂,在這一刻再也繃不住,她抱著那幾張信紙,哭得難以自抑。
守在營帳外的幾個女將士相互對視,握緊拳頭紅著眼眶,雙腳紮根似的護住大將軍營帳。
她們將軍這些年固守北關,心底憋著太多苦澀,太多委屈。
哭一哭也好,發泄出來就好。
蕭淩霜哭夠了,將密信放在桌上,吩咐人送熱水洗了把臉,這才認真看起密信。
夫君恢複,兒子安好,錢錢、大花、琪琪格還有敦敦和湯圓,孩子們都康健可愛。
唯有允兒讓人擔憂,但少年有少年的路。
蕭淩霜看過信,雙手輕輕摩挲著信紙舍不得放下,“一家人都在便好,大家都還活著,都還好好兒的便足夠了。”
“報,大將軍外敵來犯。”
傳令兵尖利的嗓音打破營帳寧靜,蕭淩霜邊將信仔細放進胸口邊大踏步往營帳外走去,“來的是哪個部族?”
“回大將軍,來的是納蘭部,大概五千騎。”
“好,”蕭淩霜冷笑,“納蘭部這是等不及前來探虛實了,”她頓了下問,“納蘭部和玉真部這些時日如何了?”
“回大將軍,”守著營帳的女將抱拳稟告,“納蘭部大王子耶律雄欲求娶玉真部大公主。”
“求娶大公主?”
蕭淩霜冷笑,“那大公主可比耶律雄年長近二十歲,這算哪門子求娶?當是侵吞吧?”
“罷了,”蕭淩霜活動一下脖頸,“就讓咱們幫玉真部一把,北疆各部平衡許久也該亂一亂,怎樣也不能讓他們一統。”
那玉真部大公主,總歸是弟妹親娘嘛。
“順便,”蕭淩霜咧咧嘴,“試試咱們的新投石機。”
“是。”
營帳之外將士們齊聲應是。
蕭淩霜眯了眯眼又道,“如今修建城牆急需人手,納蘭部既送了苦力來,那咱就全都收了,”她雙手握拳目露寒光,“既然來了,那便全部留下。”
“是。”
懸壁城外,深夜廣袤的北疆草原,轟隆聲不絕於耳。
納蘭部派出的數千騎兵還未有機會行至大夏城牆之下,就儘數倒在巨石當中。
蕭淩霜站在城牆之上遠眺,臉上映著火光,“爽快。”
她身邊將士一個個麵帶自傲之色,突地一小將感慨,“唉,納蘭部真沒用,咱這新打的鋼刀還未見過血呐。”
蕭淩霜眉峰一挑,看向那麵容粗糙還不滿二十小將,“秦阿炳,你的刀想要舔血了嗎?”
秦阿炳目光凜冽看向大將軍,“回將軍,本將想要試試這鋼刀。”
“哈哈哈哈,”蕭淩霜大笑,看向兵敗如山倒的納蘭部騎兵收起笑容,“秦阿炳本將問你,大夏和北疆九部交手幾十年,可有主動招惹過他們?”
秦阿炳聞言斂了神色,他眸光深沉,眼前熊熊火光似被一片麥浪遮蔽。
那個時候他還隻有七八歲,家住懸壁城外秦家村。
那時,他被他那缺了顆牙的阿爺摟著,阿爺指向麵前馬上就要秋收的麥田,“阿炳啊,”他笑得見牙不見眼,“今年收成好啊,明年咱們家就有……”
話音未落,北疆強盜策馬而來。
他們口中吹著古怪哨音,肆意大笑著用長刀劈向秦家村村民。
他們成群結隊殺聲震天,搶掠阿爺和秦家村村民用血汗種出的糧食。
他們肆意殺戮,他們不僅劫掠糧食還欺辱女子,他們搶了糧食銀錢還不夠,還放火徹底毀了他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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