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所說,許安的身體內確確實實有一隻孤魂野鬼,待得不久,應當是最近幾日才進入他的身體。
不過就算如此,這也是她與這群人碰見之前。
她起初以為這少年滿臉的青紫是凍出來的,但後來轉念一想,她也徒步過來的,怎麼她沒事,他就凍得那麼嚴重?
他格外脆弱一些?
哪有這種事啊!一看就是跟野鬼待久了的緣故。
蒼舒扔掉手上的木棒,瞥向鄔焱,好奇問了一句“你知道他是孤魂野鬼,所以你跟著他,是想讓他殺了你?”
鄔焱斜眼過來,一副“算你聰明”的神情。
蒼舒又問“那昨日你為何不發出聲音?”昨日是那野鬼完全掌握許安身體的第一天,所以根本不會收斂自己的行為,但凡鄔焱發出些聲音,他就能如他所願,死掉了。
但奇怪的是,他反而安安分分的。
蒼舒的目光又落在他身上,見他一副冷臉模樣,很有耐心等他回答。
鄔焱反問“你不會自己想?”
他冷目微垂,就像回答問題會令他掉價一般。
“總不會是因為你有點良心,即便想死卻也不想拽上其它人吧?”蒼舒隨口答道。
這話說出口的一瞬,鄔焱冷哼一聲,概不承認自己的想法“你真是天真,昨日是你捂住了我的嘴,又將腿壓在我身上,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麼說話?”
蒼舒“我又不重,你想死大可掙脫我。”
鄔焱“……”
鄔焱氣得沒想繼續理她,但到底還是回答道“昨日是我沒想到那一層,若是今天還是這樣,我定會發出聲音,並且掙脫你。”
哦,是要拽著她同歸於儘的意思。
蒼舒揚眉,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跟上她的步伐。鄔焱下意識後退一步,問“你想乾嘛?”
“不乾嘛。”蒼舒嗤笑,“你不會不敢跟上來吧?”
鄔焱被這麼一激,立馬跟上了蒼舒的步伐。他覺得她有氣死人的本事,而且他也不想叫她看笑話。
不就是跟上去嗎?誰怕誰!
兩個人來到寺廟內,許安還在大門口躺著,臉色已經不能用蒼白來形容,需得用發青來形容。
他整個人顫抖著身軀,將自己團成一團,就跟回到母親子宮內一般。
蒼舒知道,這是沒救了。
“過來。”蒼舒在雜草堆倒騰了一番,瞥見鄔焱過來,利落地將繩子抽出來,綁在他的手上。
鄔焱的臉色一黑,剛要出聲質問,就見麵前的女子突然彎腰撕下一塊布料,塞到了他的嘴裡。
“安分點,我怕你吵到我。”蒼舒拍了拍鄔焱的臉,將他往稻草堆上一帶,又用稻草遮掩了他一半的身軀。
鄔焱瞪大眼睛,明顯沒想過她會有如此大膽,他微微掙紮了一下身軀,便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唔——”
完全掙脫不開。
要是知道她是要綁他,他死也不會進來。
“你彆這樣看我。”蒼舒蹲在他身前好心解釋,“你知道的,像這種野鬼呢,就是靠吃人長實力的,所以我不想你給我添堵,隻能將你捆起來了。”
“你不會怪我吧?”
蒼舒歪頭笑了笑,見鄔焱皺著眉,又繼續說“你放心,等我打聽完倉山的所有事情,我就殺了他們兩個,到時候我們兩個橋歸橋,路歸路,你想往哪裡走,或是怎麼死,都隨便你。”
她完全一副好商量的語氣,但絲毫沒有顧及鄔焱的意思,隻是在站起來的時候說了句“忍忍。”
鄔焱“……”
那就忍忍吧。反正以後他們二人也不會有關聯了。
鄔焱突然安靜了下來,帶些哀怒的眼神趨於平緩,透過稻草的縫隙,看著蒼舒吊兒郎當,漫不經心的背影。
耳邊傳來幾人的對話聲。
“許安哥,你臉色怎麼這麼差啊?”蒼舒裝出一副懵懂模樣,善意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