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窈死後的第十日,鄔焱寢宮的樹木變成了枯黃的色彩,它們墜在枝頭,隻需要輕輕一推便會成堆成堆的掉落。
路過寢宮的侍女挨著頭輕聲嘟囔,聲音透過紅牆飄到蒼舒耳內。
先是一堆無關緊要的瑣事,再然後話題逐漸向鄔焱靠攏,聲音也愈發輕,像是在討論一些見不得人的事。
不過也確實,自從薑窈死後,宮內便謠言四起,有的人說‘妖王不愛薑窈,對於鄔焱也極度厭棄,所以不肯讓薑窈投胎轉世’也有人說‘妖王是舍不得薑窈,才遲遲不肯給薑窈下葬,而鄔焱作為薑窈的兒子,自是不忍看到母親如此,所以懇求’。
兩種說法都各有道理,而作為主人公之一的鄔焱,自然是沒人敢在人家的寢宮外大聲嚷嚷,畢竟若是被當事人聽見,那是要掉腦袋。
蒼舒抬手將蓋在臉上的書本拉下一個角,豎起耳朵仔細聽外麵的動靜。
先是有人說“你今天看見小殿下了沒?我今天去路過殿前時,好像沒見小殿下跪在殿前了,你知道去哪了不?”
“不知道。”這次出聲的人換了一個,“不過我看小殿下今天早上確實是朝主殿的方向去了。”
“那真是奇怪了…難不成是在寢宮內?可是今天中午有姐妹也隻見到小蒼舒一人啊…”
疑惑的聲音隨著腳步漸行漸遠,直到再也聽不見。
鄔焱不在主殿外?可她早上明明看著他走出了寢宮,他不去那兒還會去哪兒?
難不成是出事了?
蒼舒腦子亂亂的,無數想法在此刻猶如靈氣彈爆炸般叫囂,炸得她嗡嗡難受。她抬手將臉上的書放在一旁的石桌上,翻身躍起,大步朝外離開。
其實先前的答案並不算難尋,對於鄔焱是否出事也就隻有兩種可能性。
——而現在,出事的可能性明顯要大一些。
蒼舒出了寢宮,按照記憶在宮道上來回繞,在瞧見不遠處的建築物時,才放慢了腳步,躲到了牆後。
主殿門口的兵力明顯要強上許多,一眼望去少說就有幾百個,其實力大多為金丹。
也不是打不過。
蒼舒探出半個腦袋,隱匿著自己身上的氣息,心中琢磨著辦法。再然後,她從牆後走出,整理起衣服,一副好脾氣的模樣走上前,給最前方守門的侍衛塞了塊靈石。
抱歉,這是她目前能想到的最好方法。
“站崗應該挺累的吧?”其它侍衛明顯不注意她,蒼舒拿袖子擋住了自己的動作,開始自己語言上的安慰及套話。
侍衛不為所動,瞥了她一眼,將靈石塞還到她手上。
蒼舒握緊拳頭,再接再厲“我隻是想向你打聽一點事情,在我們修仙界,兩個靈石打聽事情,已經是頂天價格了。”
她亂說的,打聽事情一般都是幾百靈石。
不過她是窮鬼,所以她說幾個靈石就是靈石。
侍衛皺了皺眉,在蒼舒將兩個靈石塞過來的那一刻,問“有點少…算了,你要打聽什麼事情?”
他邊說著,邊將兩個靈石拿在手上,又用牙齒咬了咬,確認是真的後,才塞入自己的袋子內。
蒼舒直接說“鄔焱去哪了?他今天沒來嗎?”
“就這事?”那侍衛的眼神突然變得危險,上下打量了她後,驚呼,“哦,你是小殿下寢宮內的——”
“對。”蒼舒打斷他,“先不說這個,我就想問問你他今天來了沒?”
侍衛搖搖頭“今天小殿下沒來,可能是放棄了。”
他又說“小殿下這個決定做得挺正確的,至少沒再白費力氣了。”
蒼舒愣了愣,還未笑著同他感謝,主殿的大門便從內拉開——那男人穿著一身紅衣,脖頸處圍了一圈毛領,麵色蒼白,一頭黑發披散,唇色嫣紅。
蒼舒皺了皺眉,連話都沒說,便匆匆鞠躬道彆了侍衛。她背過身往牆後趕,路上,又順手掐了靈訣隱匿氣息。
她不敢保證妖王發現不了她,畢竟他是實力元嬰的大能,在他眼裡,她可能就像是一隻可以隨時被掐死的螻蟻。
蒼舒默默屏氣,像是一隻壁虎緊貼在牆麵上。直到餘光內出現那抹火紅,她才扶著牆麵喘了口氣。
他走得很急,像是有什麼迫切的事情。蒼舒目光平靜地看著妖王的背影,再然後,視線轉移,偏向主殿之內。
一片昏暗。
猶如這天一般,明明隻是一會兒,便有了暗下去的趨勢。蒼舒看著看著,手指不自覺地發力,指尖逐漸亦泛起了白色。
‘彆猶豫了,趁他不在,趕快動身去一探究竟,你不是想知道答案嗎!快進去看看啊!’
心裡有道聲音極力的催促她,與此同時另一個聲音又冒出‘你不管鄔焱了嗎?真相重要還是鄔焱重要?’
另一道聲音立馬出來反駁‘鄔焱可以之後找,可是接近真相,接近夫人的真相可能隻有這一次了!’
‘不會的不會的!這次完肯定還會有下次!現在鄔焱指不定在哪裡呢,他可能就等著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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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萬一現在已經回宮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