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善抬頭看向屋頂,屋頂光禿禿的。
琉璃瓦不見!
木格條也不見!
房子的橫梁也不見!
整個屋頂幾乎被拆光了!
他覺得今晚的事情有些玄幻,玄幻得一點都不真實。
這是夢!
一定是夢!
對,隻要夢醒之後,所有的東西都會回來的。
這麼一想,陳善連忙閉上眼睛,又睜開眼睛看向屋頂。無論他試了幾次,結果都是屋頂光禿禿的。
他身形不由晃了晃,覺得天地間都在旋轉。
他為官十餘載,從未見過如此猖獗的盜賊。
當然,也從未見過如此有本事的盜賊!
兩個黑衣侍衛也愣愣地看向屋頂,呐呐自語,“怪道寒氣有些重,竟是瓦片也被盜了!”
“這個盜賊有通天的本事不成?那麼大的一根大橫梁竟然也能搬走?”
管事知道自家大人手上沾染了數不清的命案,恰好,一陣風刮過來,將兩個侍衛手中的火把吹得明明滅滅。
頓時,他覺得後背有些發涼,似乎有一雙眼睛在定定的盯著他們。
他顫顫巍巍地轉頭環顧四周,卻什麼都沒有發現。心裡不由一怵,“不,不會是,是鬼,鬼做的吧?”
黑衣侍衛也害怕極了,他們心裡早認為是鬼怪所為,不然普通人哪裡會有如此大的本事,神不知鬼不覺地將所有的東西卷走,而沒有發出任何的動靜?
哪怕對方有十幾二十人,誰能做到連那麼粗大的房梁也悄無聲息地拆卸掉?
但,他們不敢像管家那麼勇,直接將所思所想說出口。
陳善本來隻有憤怒,但聽到管事這樣說,他也覺得後背發涼。
黑暗中,似乎有一雙涼涼的眸子盯著他看。
這,這個眼神,像極了前幾個晚上,被他們淩虐致死的那個小姑娘的眼神一樣。
當時,他叫來幾個相交好的官員一同玩樂。期間,派人送了好幾個年紀較小的小姑娘上來。
這些小姑娘,幾乎都是他派人從偏遠的山莊抓來的。
被專門的人調教過後,就被送進銷金窟裡。
他和幾個官員,用了各種手段,胡鬨了一整夜。
最後,有個體弱一些的小姑娘,竟然支撐不住了。
當時,被淩虐致死的小姑娘身上,青紫交錯,渾身的皮肉都沒有一處是好的。
臨近斷氣之時,小姑娘就是瞪著一雙微涼的眸子,眼裡滔天恨意翻湧,就這麼瞪著他們。
最終,含恨而終。
死不瞑目——
陳善不知道,為何在這樣的情況下,清晰地想起了那個小姑娘。她死去的畫麵,還有那雙含恨的眼睛,就這麼縈繞在他的腦海裡,揮之不去——
他越想越害怕,越害怕就越回想起從前乾的一些虧心事。
被玩死在他手裡的小姑娘不僅僅一個,而是陳善也想不起來是多少了。除了小姑娘,還有年紀尚小的男童和少年。
還有那些被他親手送上官員床上的小姑娘和少年,死去的不計其數。
每折損一批,他便提前派人又去抓一批回來。
一雙雙暗恨死去的或孩童,或小姑娘,或少年的眼神,清晰地浮現在他的腦海裡。
他想甩掉這些畫麵,但無濟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