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姝尚且不知道,她麵前的陳長老撤回了一點感動。
她此刻正在心裡哼著小曲兒,蹂躪起了被她完全當成吃瓜工具的係統,完全沒有注意到臉色陰沉的陳長老正在向她看來。
周圍的外門弟子們都為她捏了一把冷汗。
完了,陳長老那個脾氣一旦發起來,那可是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而且他難以忍受的就是在他的課上開小差的學生。
這下崔姝要有麻煩了!
【昨天下午沈行簡的瓜我要看膩味了,薛江的瓜越看越反胃,還好這兩個人被抓取蹲刑律堂了,要不我得被活活氣死。】
陳長老正欲放下手中的正一宗心法,給這個膽敢走神的女弟子一點教訓。
好歹是有點天賦的人,咱彆這麼擺爛啊?
但是這一句傳入他的耳中,他當即就睜大了原本耷拉著的眼睛。
什麼?沈行簡?薛江?
這個事兒他知道啊!
薛江作為楚長老的道侶,算得上是正一宗的一個知名人物,而沈行簡又剛剛進入內門,有了個天才的名頭。
所以當楚雲緲將薛江和沈行簡送入刑律堂,聲稱這二人有染,並且暗中謀害她的時候……
長老院的下巴都要集體掉下來了!
這件事由於太過丟臉,並沒有對外公布,他作為長老。也是昨天晚上才得了音訊。
崔姝這個小小的外門弟子,究竟是怎麼提前知道消息的?
【這不得給我整點清淡點的東西調理一下心情,讓我看看有沒有什麼新鮮的樂子。】
陳長老心裡一時間風雲變幻,腦補了無數種可能性。
他乾咳了一聲,拿起旁邊的靈泉水潤了潤喉嚨,故作鎮定地繼續起了他那些“無上大道”、“清靜自在”的講經。
隻是沒人注意到,他的眼神正在偷偷瞥向崔姝的方向。
而他也沒有注意到的是——在座的弟子們,他們的思緒也並沒有放在“無上大道”上。
兩兩相望,彼此的眼神都是:
什麼?沈行簡那不是內門弟子嗎?
啊?薛江那不是楚長老的道侶嗎?
……你膩味不要緊,好歹給我們講一下啊!
【剛剛陳長老瞪了我一眼,要不就他吧……媽呀,長老您還是真人不露相啊!】
什麼?!陳長老怎麼了?
方才還在假裝認真抄筆記的弟子手一滑,差點把手裡的筆給捏碎。
剛剛還在眼觀鼻鼻觀心假裝自己認真聽課的,險些一頭栽到蒲團裡。
陳長老這個人,難道不是宗門裡最嚴肅古板的長老嗎?
他能有什麼樂子?!
一雙雙眼睛悄無聲息地從正在講課的陳長老身上移開。
而被cue到名字的陳長老本人,尚未從被點名的羞惱之中回過神來,就聽見崔姝在心裡津津有味地說:
【好家夥,原來看著這麼古板的長老,他竟然喜歡看愛情話本!】
眾弟子:啊?!
愛、愛情話本?他們是聽錯了嗎?
這不可能,這一定不是真的,崔姝這樣亂說話……呃,雖然也沒說話吧,不過這若是被陳長老聽到,那豈不是——
誒?怎麼講經的聲音停了,難道?
眾人抬頭望去,卻見陳長老猛地將手裡的心法舉了起來,霎時間遮擋住了自己的大半張臉。
隻可惜心法太小,遮擋不住全臉,還露出來燒得通紅的耳朵。
我去!
看陳長老這個反應,難道是真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