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尷尬的沉默。
方原摸了摸鼻子,絕望地看向一旁看熱鬨的師弟們,隨後扭過臉,露出了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在他的麵前,是麵色越發不愉的崔柏,以及泫然欲泣的崔靈兒。
他真該死啊!
要不是他道心不堅定,被這個瓜吸引了心神,也不至於當麵挑破,落得進退兩難的地步。
……不過這能怪他嗎?
他就是太過實誠!說出了真心話罷了!
聽了那麼半天崔姝心中所想,他還能不知道“心性低劣”、“不堪重任”、“耽於情愛”的人究竟是誰嗎?
這一條條一句句,哪個沒寫著崔靈兒的名字?
雖然崔姝確實實力太低,不滿足太虛宗內門的實力要求,但他總不能為了討好崔柏這個品行同樣不咋地的元嬰,昧著良心說這是崔姝吧。
……況且方原此刻心裡也隱隱有些同情。
在這種家裡長大還沒被奇葩的愛好汙染,崔姝也怪不容易的。
……
沒能得到想要的回饋,崔柏也是心中惱火,暗罵這個小小金丹有眼無珠、不識抬舉。
他本以為沈行簡天賦好、算得上乘龍快婿,因此默許了沈行簡的作為,想不到此人行事不謹慎,終究還是帶累的女兒。
千金難買早知道。
他若是知道沈行簡是這般,他就不點頭讓他和崔姝退婚了。
“說笑了,我這個大女兒被她母親寵壞了,從來就不成氣候。現在也還隻有煉氣的修為。”
崔柏歎了口氣,總算擺出了一副好父親的模樣。
“她這種天賦修為和惹是生非的性子,哪怕我厚著臉皮將她送往太虛宗,隻怕也隻會丟了家裡的顏麵。我想著先等靈兒修為有成,再提攜她一二。隻是當年夫人商榷的那個內門名額……”
【翻譯一下就是不讓我去太虛宗內門,讓他的親親寶貝女兒頂我的名額。】
方原:……
若是換了旁人家,實力修為到了,方原倒也不介意順水人情,稟報一下師父,在這一家一族之內做個姐妹更替。
隻是現在……他被崔家人搞得頭皮發麻,隻好故作沒有接收到信號,笑道:
“不如就這樣作廢吧。”
他本就是古板的性子,現在厭煩崔柏、崔靈兒之極,此刻便道:
“內門的名額本就是先夫人定下,自然是給先夫人的女兒,若是因故不能入門,那麼就應當暫且擱置。此時正如婚約,哪有和姐姐的婚事作罷,反而嫁妹妹的道理。”
崔柏:……
方原:壞了。
他一時嘴快,拿崔姝這個婚約舉了例子。
說得好!
周圍人予以鼓勵的目光。
【啊啊啊啊我笑死,咱就是說這哥們是會說話的,崔柏臉都綠了。不過說起婚約,他們之前還真打得是這個主意!尊重,祝福,他倆給我鎖死啊!】
崔柏接二連三被小輩駁回,視若珍寶的愛女還被當眾給了難堪,一時間一張白淨麵皮漲得通紅。
怎麼又是崔姝?
早幾年他處處被那個女人壓上一頭,沒想到她的女兒也不是省油的燈。
明明天賦極差,但是偏偏年少時弄出個什麼勞什子天才名號。
名不副實,讓他在幾家裡抬不起頭來。
現在還平白占著位置,妨害他寶貝女兒的前程。
他不好和太虛宗弟子發作,滿腔怒火全數到了崔姝身上。
“我早就有心讓你外出曆練,免得蹉跎了修為。既然婚事作罷,太虛宗不接收你,你明日便外出曆練罷,莫要蹉跎修為,若是修為沒有長進,就彆讓我瞧見你丟人。”
眾人:???
這外出曆練說得好聽,但分明就是趕出家門的意思啊。
他們將憐憫的目光看向一旁低垂著頭的崔姝,她看著年紀還小,顯得有些嬌弱,身子也在這風中微微發顫……她也不知道多難過呢。
【好耶!啊啊啊啊我放鞭炮慶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