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撼山見此,當即大步走上前去,牛元和莫橫也緊跟著大步向前,三人都看向了那血池之中,片刻間,忽見這師徒三人臉色大變。冷靈秀不禁眉頭緊皺,心中尋思:“李師兄也算是見多識廣,能讓他臉色大變的,那必定不是什麼尋常之物。”好奇之下,縱身到了血池之前,這一看之下,她的臉色立時煞白。
眾弟子也察覺到了這異常,他們均想知道,這血池中究竟有何古怪,竟會如此的嚇人。刹那間,眾弟子一個個都湊近了過去,一瞧之下,不由得臉色煞白。隻見血池中飄浮著一具屍體,這會早就是血肉模糊,但從身上的衣物可以猜到,此人也是個道人。一個喪命在血池中的道人當然是沒什麼稀罕的,更不會嚇唬人,但若是還有一個嬰兒大小的怪物在啃食這道人的屍體,那就足以讓人翻江倒海,就連五臟六腑都要吐了出來。
冰清玉潔四人齊齊後退,一隻隻玉手慌忙捂住了嘴,那臉上更是不停的抽搐。她們此時想吐,卻又吐不出來。伊冉冉也是不由自主的後退,兩眼突然淚汪汪的,如此的慘象,她這樣的小丫頭自然是不曾見識過。
突然間,熊虎一張嘴,吐得個稀裡嘩啦。牛元和莫橫頓時清醒,二人跟著張口就噴,幾息間,滿地都是汙穢之物。燕於飛也很想吐,但他畢竟是見多識廣,當下便忍住了,心頭已然沒有一絲的懼意。眼下雖然詭異,卻也算不得驚懼,況且他早就今非昔比,惡鬼、僵屍,這些陰損之物已然司空見慣,就算是那具長著綠毛的女僵屍,也未曾嚇住他,如今這血池中的怪物,自然也不過如此。
刹那間,燕於飛握緊了手中的破劍,一股殺氣立時彌漫而出。就在此時,一陣急促的聲響突然而來,隻見一具女僵屍突然出現在了血池前,這正是石棺中的那具女僵屍。也就是一個呼吸間,又見二道身影追了上來,其中一人正是王不僵,另外那人一襲黑衣,隻是此人隻有半張臉,另半張臉上早就沒有了血肉,如今能看到的,也就是露出來的白骨。
眾人一見到這副尊容,不禁心頭一顫,此等模樣甚是嚇人。燕於飛這時斷定,眼前這黑衣人不是僵屍,此人還是喘氣的。果不其然,突聽李撼山厲聲道:“封無僵,你是無惡不作的封無疆?”那黑衣匆匆打量了李撼山一眼,隨即又盯住了那具女僵屍。王不僵也是如此,此時雖有正道中人在此,但他卻是看都沒看一眼,似乎眼中隻有那具女僵屍。
趙無貪也看向了那具女僵屍,突聽他大喊道:“還魂草,這僵屍手中有還魂草。”他這一喊之下,眾人立時都看向了那具女僵屍,隻見那長滿綠毛的手中,確實有一株綠幽幽的草,但這是否便是還魂草,恐怕也隻有眼前這女僵屍自己知道了。
李撼山頓時二眼放光,若是這千年草,他自然是不便下手,但那女僵屍手中的若真是還魂草,他又豈能眼睜睜的看著。霎時間,便見他持劍撲向了那具女僵屍,顯然打算硬搶。這時封無疆也出手了,一根黑漆漆的短棒迎麵橫掃而去,隻聽見“鐺”一聲,重劍和短棒砸在了一起,二人不約而同的後退了數步。
就在此時,那具女僵屍突然轉身就跑,王不僵“啊”了一聲,跟著縱身追了上去。這個時候,封無疆卻猶豫了,他看著血池中的東西,那僅剩的半張臉上都是不舍。李撼山卻是不依不饒,當下持劍追了上去,此時隻想著奪下那株還魂草。
牛元和莫橫也想追上去,還沒等這二人動身,冷靈秀便厲聲道:“你二人留下,切莫再去添亂。”一聽此言,二人果然不追了,隻見李撼山一閃而去,如今想追也追不上。
封無疆看了眾人一眼,冷漠的道:“真沒想到,堂堂的道門正宗,居然也打起了我這嗜血元嬰的主意?不過你等倒也算是識貨,隻是可惜了,我封無疆又豈是好惹的。”說著舉起了手中的短棒。
冷靈秀立即心知肚明,眾弟子也聽都明白了,紛紛看向了李、趙二道,臉上都是不屑之色,隨即都退到了一旁。李無癡神色自若,冷冷看了封無疆一眼,嗆聲道:“休要胡言,你這邪物嗜血成性,我天道宗又豈能坐視不理。”說話間,這道人滿臉都是殺氣。趙無貪接著說道:“李師兄,休要和這邪門歪道多說廢話,你我先取了他的性命再說。”說著舉起了手中的長劍。
霎時間,劍光霍霍,那兩個道人滿臉都是殺氣,這顯然正要斬妖除魔。另外四個道人卻急忙後退,金丹修士之間的惡鬥,可不是他們能靠近的。
封無疆大怒,罵道:“賊道,找死!”隻聽“呼”一聲,便見那黑漆漆的短棒當頭砸來。李無癡和趙無貪齊齊持劍迎了上去,隻是幾息間,這兩個道人便四下遊走,顯然都無意硬拚。封無疆卻動了殺機,隻見他緊追著李、趙二道不舍,手中的短棒直指要害,這顯然是想奪人性命。如此一來,天道宗的這兩個道人更是狼狽,一時間手忙腳亂,這眾目睽睽之下,自是丟儘了臉麵。
但這也不算什麼,那不要臉之事也不止於此,隻聽李無癡張口大喊道:“冷道友,你還不趕緊動手,切記除惡務儘,絕不能再讓此人逃脫了。”這確是無恥之極,冷靈秀原本不屑和這道人多說廢話,但眼見二人確有性命之憂,當下隻好出手相助,畢竟她更容不下僵屍門的餘孽,何況封無疆一向作惡多端,此刻自然不能放過。
忽見一道劍光斬殺了上去,長劍所過之處雪花飛舞。李、趙二道也立即手上一緊,二柄長劍立時殺氣騰騰,此時哪裡還有半分膿包的模樣。眾弟子自是看明白了,這兩個道人就是想誆騙冷靈秀出手。霎時間,退在一旁觀戰的那四個道人都露出了笑意,其中一人立即從乾坤袋內取出了一張漁網,三步二步便到了血池處,原來他早有準備。另外的三個道人都護在了一旁,顯然是早就算計好了。
燕於飛等還是冷眼旁觀,他們並無意多管閒事。不過封無疆卻看不下去了,猛的一聲怒吼,手中的短棒猶如狂風一般亂攻一氣。李無癡並不著急,隻見他手中的長劍虛虛實實,趙無貪也是如此,這兩個道人分明就是想纏住封無疆。隻有冷靈秀真動了殺機,此時自然是劍下無情,但她究竟不是封無疆的對手,因此反而險象環生。
這的確有些看不下去,若非交手的四人身法太快,眾弟子早就齊齊殺了上去。這一時之間,他們都急得手足無措。燕於飛一臉的擔憂,他也很想破口大罵,卻還是強忍了下來,心中暗暗思量:“這兩個道人用心險惡,我如何才能化解了冷師叔的困境?”
刹那間,他便有了計較,當即又看向了血池處,隻見那手持漁網的道人出手熟練,一甩網便將嗜血元嬰困在了魚網中,跟著猛的一拽,眼見便要得手。就在此時,隻見那嗜血元嬰隨口噴出了一團血霧,那道人“啊”一聲驚叫,一頭栽進了血池之中,眼看著是活不成了。另外那三個道人立即連連後退,這臉上都是驚恐之色,他們都沒想到,這嗜血元嬰的一口血霧,就能要了他們師兄的性命。
封無疆哈哈大笑,道:“你們這些不知死活的雜毛,如今知道這嗜血元嬰的凶殘了,就憑你等,又豈能帶走它?”那僅剩的半邊臉上都是得意之色。隻是轉眼間,他便得意不起來了,一臉都是戾氣。原來燕於飛突然出手了,他見這嗜血元嬰還在漁網之中,當即一抖手,手中的破劍脫手飛了出去。忽聞一聲嬰兒的啼哭聲,隻見一柄長劍直挺挺的刺入了它的要害,瞬間沉入了血池之內,再也不見蹤影。
李無癡和趙無貪當即傻了眼,頓時無心戀戰,雙雙一個虛晃,落到了血池旁。封無疆也沒有再阻攔,緊跟著一個閃身到了血池前,兩眼目不轉睛的望向了血池之中。
冷靈秀也沒有再追殺上去,隻見她一臉的冷笑,默不作聲的看向了血池內。如今她已然清楚,天道宗的這兩個道人和封無疆都是一丘之貉,這時自然無心再摻和,心中也想著:“無論他們誰死誰活,那都是大快人心之事。”
隻見血池中冒出了一個個翻滾的血泡,幾息後,池中的鮮血都在翻滾,那兩個喪命其中的道人已然不見了蹤跡。封無疆又是一聲怒吼,一股戾氣彌漫而出,心知這嗜血元嬰定是活不成了。
李無癡和趙無貪麵麵相覷,臉上陰晴不定,霎時間,二人都看向了燕於飛,眼神中都是恨意。封無疆的半張臉上更是猙獰,手中的短棒也舉了起來,厲聲道:“很好,真是太好了!本座百年的心血,今日全毀了,都拜你等所賜。嘿嘿,今日都休想活著離去,本座的趕屍棒,好久沒有嗜血了。”
冷靈秀一臉的凝重,急忙將眾弟子都護在了身後,嘴裡催促道:“你等先退,趕緊離開此地。”但眾弟子並沒有後退,反而一個個都握緊了手中的長劍。
熊虎說道:“師兄,接劍。”說著將手中的長劍遞給了燕於飛。他心中清楚,這長劍在他手中不過就是擺設,但若是到了燕於飛的手中,那就是殺器。
燕於飛也不客氣,一把便將長劍拿在了手中,他此時心中清楚,眼下又是拚命的時候了,隻是這回卻是凶多吉少,而今就算有三個金丹修士在此,那也未必能全身而退,這封無疆的修為境界恐怕早就鮮有對手。
李無癡和趙無貪也是一臉的凝重,他們如今也有些擔心,畢竟一旦拚命,這生死可就難測了。二人看了冷靈秀一眼,頓時又偷偷的算計了起來。
“今日有進無退,一定要除了這禍害。”李無癡厲聲道,臉上都是殺氣。
“正是,今日拚了!”趙無貪跟著大義凜然的道。
冷靈秀沒有出聲,隻是持劍上前了幾步,她此刻心知肚明,今日確實有進無退,若是撒腿逃命,那自己門下的弟子必定首當其衝,這封無疆已然動了殺機,他一旦出手,那定是心狠手辣。就在這時,又聽李無癡大喊道:“趙師弟,你我一起出手。”
“恩,動手。”趙無貪又接茬道。話音未落,便見二道齊齊縱身而起。但意外的是,這兩個道人都沒有衝著封無疆殺去,而是一個轉身便各自逃命。另外那三個道人立即轉身就逃,他們似乎早知如此。這確實難以置信,李無癡和趙無貪剛才還滿口的大義凜然,但轉眼間卻隻顧自己逃命。萬劍宗的眾人不由得看傻了,他們都沒想到,所謂的道門正宗,會是如此的卑鄙無恥。
封無疆又豈能就此罷休,他也就是一個不留神,這才隻能眼睜睜的看著,眼前這兩個無恥的道人逃之夭夭,又豈能再讓另外這三個道人輕易逃命。那黑漆漆的趕屍棒呼嘯而來,隻聽見“砰、砰”幾聲,天道宗的那三個道人頓時連聲慘叫,一瞬間,便見他們的頭顱碎裂了一地,三具血肉模糊的屍體齊齊的栽倒在了一旁。封無疆一個轉身,又盯上了萬劍宗的弟子,那眼神中都是戾氣。
冷靈秀擋在了眾弟子的身前,她此刻不能後退,燕於飛也持劍擋在了眾同門的身前,他也不能退。但他還是大聲催促道:“牛師兄,趕緊帶她們離開這裡,去找李師伯。”
牛元確實很想去找人前來救命,但冰清玉潔四人卻沒有逃命的意思,伊冉冉和熊虎也沒打算逃,就連莫橫也都舉著手中的重劍,一見如此,他立時打消了逃命的心思。
封無疆惡狠狠的道:“不錯,萬劍宗的弟子果然有些膽量,不像天道宗的那些賊道,整日偷偷摸摸的,不安好心。不過天意如此,你等一個個都休想逃命。”說話間,他臉上的殺氣更盛,兩眼狠狠瞪向了燕於飛,一想到那嗜血元嬰,還有自己百年的心血,心中立時恨意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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